“晏秋,晏秋,你在聽嗎?”唐綏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發生什麼事了?”
那隻鬼消失了,但是晏秋在黑暗中,手心布滿了冷汗。
他腦子有些麻木,然後緩緩轉過頭去。
剛才那個是……誰?
他以為自己會看到令人恐懼的東西,可是身後一片黑暗,隻有一朵血紅色的玫瑰花落在床上,彆的什麼都沒有,那道聲音也消失了。
是什麼?
那個人……不對,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
“晏秋。”
晏秋驟然回過神來,他微微張了張嘴,“唐綏,你剛才……”
“你剛才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了?”唐綏的聲音有些嚴肅,“是不是又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晏秋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地開口,“沒事,我先掛了。”
唐綏看了一眼掛斷的電話,然後抬起手。
手上黑色的燒痕格外明顯,還帶著一股灼熱的痛意,他抬起這隻手,摸了摸後頸又放下。
唐綏露出一個溫柔至極的笑意,“晏晏……”
*
晏秋發了好一會呆,直到頭頂的燈啪地一下亮起來,傅雲舟叫道,“晏晏。”
晏秋被他的聲音嚇得一哆嗦,這個聲音和剛才那個聲音有幾分相似,他慢慢地抬起眼看著傅雲舟。
“怎麼了晏晏?”傅雲舟問道。
晏秋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後退了一下,手抓緊了床單一下子把自己蓋住,然後他輕聲說,“我要睡了。”
晏秋的表現有些怪異,這讓傅雲舟有些擔心,他走近了幾步靠近晏秋說,“晏晏,是不是又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晏秋的聲音隔著被子傳出來,顯得有些沉悶,“沒有的事,我要睡了。”
傅雲舟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晏晏,有事一定要告訴我。”
晏秋低低地嗯了一聲。
房門被關上,晏秋才神思不屬地想到,這座老宅進不來其他的東西,但是如果傅雲舟……
晏秋不自覺又打了個寒戰,他想,應該……應該不是傅雲舟吧。
但是不是傅雲舟,晏秋也想不到是誰了。
他胡思亂想了好一陣,才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應該是睡著了吧,但是好奇怪,有一種莫名的窒息感。
好像有人把他狠狠地困住,好像有人在咬著他的耳朵,凶狠地咬著。
那啃咬的嘴移到了臉上,親吻。
晏秋的思維都仿佛被這個人禁錮,他想要避開臉,卻被捏住了下巴,對方問如同地叫著,“晏晏。”
不要這樣叫著他,不要這樣叫他。
晏秋想要這樣說。
他試圖用力地推開對方,卻被握住了指尖,含在了冰冷的口中,被啃咬著,舔舐著,細細的,說不上多溫柔,卻也不是很粗魯。
低低的笑聲響起,說話的聲音也顯得低沉悅耳,“晏晏。”
晏秋好想把這個人推開,他好累啊。
“可憐的晏晏,漂亮的晏晏,我的晏晏。”那個聲音溫柔地叫著,“晏晏,晏晏為什麼這麼抗拒我呢?明明我不想生氣的,我不想的。”
你到底是誰啊?晏秋想問,那次在商場裡也是你對嗎?
似乎知道晏秋在想什麼,擁抱著他的聲音說,“是我,一直都是我,所以晏晏看看我,不要害怕我。”
晏秋很想問,你是誰啊?我憑什麼看看你啊?難道喜歡我的人那麼多我每個都要看看嗎?
但是晏秋說不出來,他身處黑暗之中,睜不開眼也說不出話來。
好像一個……詭異的夢境。
這就是傳說的鬼壓床嗎?
鬼壓床……
鬼……是薄見山嗎?
就算係統一直說,正常……不可能是薄見山,可是晏秋卻總莫名地覺得,好像是薄見山啊。
“晏晏這樣的表情,晏晏在想誰?”
你是誰?
是人嗎?
還是鬼?
努力地掙脫開來的晏秋一下子睜開眼坐起來。
他大汗淋漓,倉惶的目光在房間搜尋著,他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有感受到。
沒有人……
也沒有那些可怕的東西。
所以隻是他做了一個詭異的夢嗎?
晏秋不自覺地抓緊了身下的床單,咬了咬唇,嘴像是打氣一般自言自語,“沒什麼可怕的,隻是一些藏在陰暗角落裡的臟東西而已。”
反正他很快就能離開這裡的。
晏秋這樣想著。
他看不見薄見山的手指替他擦冷汗,也聽不見薄見山的低聲輕喃,“晏晏,就這樣,一點點的習慣我,我出現的時候,你才不至於那麼害怕,對嗎?”
晏秋心頭惴惴不安,他又叫了係統。
係統的聲音還帶著迷糊,【親親,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