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陌生的青年叫他什麼?
父親?
“父親!”似乎是叫熟悉了,青年又重複了一句,“父親。”
“上將,捕捉器拿來——”了。
副官的聲音一收,他震驚地看著那貌美卻不著一物的青年往他將軍的懷裡蹭。
而他那向來不近美色的將軍竟然沒有推開那個青年。
副官甚至下意識看了一眼天邊,嗯,這顆星球上沒有太陽。
諾雷下意識用外套把青年擋住,語氣冷淡,“來了?”
副官一秒恢複嚴肅正直的模樣,“是的上將,蟲母在哪裡?”
諾雷看了一眼懷裡一雙眼眷戀地看著自己的青年,不知為何想到了雛鳥情節。
“上將?”副官不明所以叫道。
這個青年真的會是蟲母嗎?諾雷想
探測儀不會出錯,甚至他眼睜睜看著這個青年由蝴蝶化來。
可是蟲母不應該是雌性嗎?無論從哪方麵看這個青年都是貨真價實的男人,怎麼可能是蟲母。
又或者……諾雷嚴肅的想,也許這是蟲族的陰謀,找了個人類青年來替代蟲母,就是為了讓他們放鬆警惕……
蟲族的那些東西,會有這樣的想法嗎?其他蟲族可能沒有。
但是想到那有著幽綠瞳孔的異形,諾雷又不確定了。
“父親。”青年看起來似乎有些害怕,怯生生地又叫了一聲。
諾雷:“……”
他肅著臉問,“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叫……晏秋。”青年有些苦惱地摸了摸腦袋,“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不知道,我好像在躲,躲什麼東西……可是我忘了。”
諾雷看向副官說,“去拿一套衣服來。”
“是上將!”副官敬了個軍禮,然後風風火火地走了。
“父親。”
晏秋的聲音把諾雷的目光吸引回來,諾雷說,“我不是你的父親。”
“你就是父親啊。”晏秋很篤定,“你是父親。”
諾雷沉默地看了晏秋一眼,如果是剛出生的蟲母,思想純白,不會撒謊,也不會攻擊人。
所以諾雷問,“你是蟲族的王嗎?”
“蟲族的王……”晏秋有些苦惱,“那是什麼?能吃的東西嗎?”
諾雷:“……”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父親。”晏秋白玉般的手臂摟上諾雷的頸項,他小聲說,“我餓了,我要吃東西。”
諾雷身體也僵硬起來,他哪裡和人這麼親密過,更彆說被一個什麼都沒穿的青年這樣抱著。
偏偏青年眼神純潔,根本沒有絲毫彆的想法。
諾雷聲音低沉,“等副官把衣服取來,我帶你去吃東西。”
“謝謝父親!”晏秋高興起來,他一口親在諾雷臉上,“父親最好了!”
諾雷身體更僵了,他重複,“我不是你的父親。”
晏秋沒理諾雷這話,他隻覺得父親現在還不習慣,慢慢來就好了。
還有就是……
晏秋鬆開腿從諾雷腰上下來,踩在滾燙的石沙之上,燙得晏秋一個哆嗦,又倏地一下趴到了諾雷身上。
“這顆星球的地表溫度高達45攝氏度。”諾雷克製自己的眼睛不要亂看,以免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不要亂踩。”
“疼。”晏秋可憐兮兮地說,“腳疼。”
諾雷沉默了片刻說,“乖乖的,我一會兒給你看。”
副官很快取來了衣物遞給諾雷。
諾雷給晏秋把衣服穿好了才抱起人往飛船走去。
船上的士兵們目不斜視,似乎對上
將出去一趟抱個男人回來毫不在意。
諾雷把晏秋放到椅子上坐好,這才單膝跪下去握住晏秋的腳。
他從沒有對誰下跪過,但是此刻對著這個青年跪下去卻很自然,沒有絲毫的反感和抗拒。
光滑柔嫩的腳心被石沙燙得紅腫,看起來都會覺得很疼。
諾雷看了一眼眨巴著眼的晏秋說,“受傷了,我取藥來。”
晏秋乖乖地點頭。
他看著諾雷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微弱的光芒,又匿入其中。
諾雷沉默的拿藥給晏秋抹上,冰涼的藥膏令晏秋不自覺的縮了縮腳,他叫道,“父親。”
諾雷濃密的睫毛遮住了那雙銳利的眼問,“怎麼了?”
“輕點。”晏秋撒嬌道,“疼。”
諾雷手一頓,然後低低的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諾雷的動作果然又放輕了些,晏秋滿意了。
他看著諾雷低垂的眼問,“父親,你們來這裡做什麼呀?”
諾雷抬眼看了一眼晏秋,青年的表情看起來無害又隨性。
他說,“捕捉蟲母。”
晏秋哦了一聲問,“捕捉到了嗎?”
諾雷沒有回答了,他收了藥轉身看著捕捉器又開始沉默,他想,他得為帝國負責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當然,諾雷想,如果晏秋不是蟲母最好了,他會帶晏秋回家。
可是晏秋是蟲母……
諾雷平靜地想,那就再說吧。
畢竟,這個青年看起來格外信任他。
諾雷很清楚這是晏秋的雛鳥情節,剛出生見到的第一個人類被視為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