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麥了!】
安靜了。
晏秋盯著麵前的一大堆奏折感到頭疼,又轉頭去看躺在龍床上的秦牧則。
晏秋站起來走到龍床邊蹲下,他撐著臉盯著秦牧則的臉,老實說他沒想到秦牧則這麼瘋。
看著溫溫和和的一個人,怎麼乾起事來這麼……
哥哥有這麼瘋的時候嗎?
也許是晏秋看得久了,床上的人睫毛顫抖了一下緩緩地睜開眼。
他盯著明黃色床帳,然後慢慢地轉過頭來。
看見晏秋的時候,他眼中盛滿了驚喜,“兄長……”
晏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還活著啊?”
秦牧則一呆,閉了嘴。
“秦牧則。”晏秋道,“從你握著我的手刺向你心臟的那一刻,你在我心裡就已經死了。”
“兄長。”秦牧則著急地坐起來,到底還是牽動了傷口,他卻管不得那胸膛滲出來的血跡,忙去抓晏秋,“兄長,兄長你不能不要我,沒有你我會死的兄長。”
“你不會,你算得那麼好怎麼會死呢?”晏秋唇畔溢出一絲冷笑,他後退一步瞥了一眼秦牧則的傷口,“你彆動了,這次暈倒了我不會守著你等你醒來的。”
“兄長……”秦牧則徒勞地伸出手,“求你了,兄長你不要這樣對我。”
“是我的匕首刺向了你,此刻你應該把我下詔獄。”
“兄長。”
“你應該殺了我,現在你就不會這樣難受了。”
“兄長,我求你……”
晏秋沒理近乎崩潰的秦牧則揚了揚聲道,“張有德。”
外麵的人連忙進來,“王爺。”
“陛下醒了,去請太醫,然後著人來伺候。”
張有德忙道,“是是是,奴才這就去。”
“兄長。”
秦牧則聲音沙啞,他坐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兄長真的……不要我了嗎?”
“君臣有彆,陛下自稱錯了,陛下準備把隋讓如何處置?”晏秋問。
秦牧則微微張了張嘴,然後在晏秋無波無瀾的目光中小心翼翼道,“兄長想如何處置?”
晏秋奇道,“你是皇帝,你問你與隋讓有私情的臣子如何處理?”
“兄長。”
晏秋又後退一步,微微拱手行了個禮,“陛下,隋將軍十數年鎮守邊關,功勞苦勞都有,無論陛下做什麼決定,在這之前都望陛下好好地考慮一下。”
秦牧則怔然地看著晏秋。
他好像……錯了。
他從未算錯過,在他兄長那裡他永遠是最重要的人,所以他逼著自己的兄長留在自己身邊,也……
可是兄長好像徹底地退到了一個他無法觸碰的位置。
禮數周全,君臣之彆……
“兄長!”他又叫道。
晏秋微微低著頭道,“陛下可還有什麼事吩咐?”
“兄長不怕我殺了他嗎?”
晏秋疑惑地看了秦牧則一眼,又道,“陛下的決定,臣不會乾涉。”
秦牧則的手緊緊地攥緊被子,他看著晏秋退出去,太醫和宮婢太監們紛紛進來。
他的兄長……不要他了。
就算留在這裡,也不要他了。
“陛下。”淩既白見秦牧則神色茫然,平靜開口,“你當真要殺了隋讓?”
秦牧則聲音依舊喑啞,“這不也是你所希望的嗎?”
淩既白道,“是,我希望。”
“但是……”
秦牧則眸光閃動抬頭看來。
“晏哥哥為了替隋讓開脫,把一切罪名都攬在了自己身上,還說過若是要殺便殺他這樣的話。”淩既白冷冷一笑,“如今我隻擔心殺了隋讓,晏哥哥也會隨他而去。”
秦牧則喉頭腥甜,他硬生生把那口血咽下去才喃喃道,“朕知曉了。”
難怪兄長根本不在意他如何處置隋讓,兄長已經想好了,若是隋讓死他也死……
“晏哥哥去牢獄見過隋讓,他想讓隋讓回西北繼續做他的大將軍。”淩既白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裡都透露著濃濃的不甘,他們本來都打算好了,若是能殺了隋讓,那便殺了。
可是現如今……
不能殺。
秦牧則看著重新纏上的傷口,神色陰沉又低落。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後悔,他以前從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兄長……本來也不會去西北的。
隋讓走了就走了,隻需要他暗中操作一番,隋讓不可能再回京,兄長也不會與隋讓再見麵。
他本來根本不需要把隋讓放在心上的。
可是現如今變成了這樣。
兄長不理他了,兄長甚至更在意隋讓了。
秦牧則不知道,有沒有他攪和的緣故,若是有的話……那他便是自作自受。
他看著晏秋離開的方向,又想起那雙冷漠的眼。
“兄長……”秦牧則低聲喃喃,“你回來看看我好不好?”
他還是說不出來那句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