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們一邊拆信封,一邊吐槽其中的一些內容。
“這個是字都沒有認全吧,錯彆字比正確的字還多。”一個編輯無語地說了一句。
“也是如今的稿費豐厚,所以認得幾個字的人都想掙著一筆錢,隻是我們和讀者也不是傻子,什麼邏輯不通的都能過稿。”
“嘔吼,這封信好厚實,不會是把整個故事都寄過來了吧。”白興華拿起下一封信,感受到手上的重量,調笑了一句。
不過其他人並沒有理會他的話,因為這樣的信件他們收到的並不少。
“其實有時候我也很羨慕那些頂尖的作家的,看看‘恨水斷流’老師,一千字能夠掙20圓,一天六千字,每天就能掙120塊錢。我小半年的工資了。”一個年輕地編輯滿臉羨慕。
“那你也可以寫一寫,沒準也能出名掙大錢呢。以後就待在家裡寫寫字就好,不用辛苦每天上班了。”隔壁的同事笑著提議。
年輕編輯做了一個苦瓜臉:“我要是能有這樣的本事早就辭職了,以前也試過,結果寫完之後自己再看都不知道自己之前寫的是什麼。沒有這個天賦,沒有辦法。”
“是啊,咱們沒有做大文豪的命,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小編輯吧。”
“……興華,興華。”
“啊?”
“你看什麼呢,這麼入神,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聽到。怎麼,看到好看的了?”邵羅宇看到對麵半天不說話的白興華,好奇的問道。
白興華有些被打擾的不快,不過看到好文想要分享的心情也是迫切。
“確實是非常的好看,感覺就像是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白興華將前麵自己已經看完的幾張信紙遞給邵羅宇。
邵羅宇可是比白興華興奮多了,他自己看著入迷,看完之後更是大誇特誇,不但分享給其他編輯,還一個勁的猜測這是哪個大佬換了馬甲寫的。
“‘臨江仙’,這名字從來沒有見過,而且這寫文的風格也不像我們熟悉的那幾個先生。很可能是新人。”其中一個老資格的編輯看過之後肯定的說。
“這故事看著應該是不短,對方能夠寄過來五萬字,很明顯對自己的文章有信心。也許以前也發表過。”另一個編輯推測。
邵羅宇卻是不管這些,“我們先拿去給主編看看,這很明顯是要開創一個流派,我們要是運作的好,對我們報紙的作用也是會非常的大。到時候火了,我們就可以去見見這位臨江仙了。”
白興華收回所有的稿件,“羅宇說的對,既然作者信任我們,那我們自然是不能讓作者失望。”
未眠將寄出去後開頭幾天也沒有管,隻是接下來幾天一直沒有動靜,未眠就有些拿不準了。
難道是她不適合男主視角寫文章。還是修真流在民國太腦洞其他人接受不了。未眠倒是沒有很緊張,畢竟她不是沒有退路,最多就是再寫一些宮鬥宅鬥的。隻是如今她不缺錢,想寫一些自己感興趣的。畢竟同一個類型寫多了也膩味。
未眠不怎麼在意,劉氏卻是非常的焦急,她知道女兒新故事寫了一個暑假,前幾天已經寄到了一個新的報社。開始的時候她還無法理解女兒為什麼要把文章寄給彆的報社,畢竟原來的那個對他們不薄。
後來女兒解釋說是這一次的文章不適合原來的報社風格。劉氏也聽不大懂,不過隻要不是鬨翻了就好。
因為這樣她非常的關注這件事情,每天都會去一樓門衛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女兒的信。隻是一天一天的都是失望。心裡暗罵這個報社眼瞎。
直到未眠開學的前一天,她終於收到了報社的回信,原本未眠以為這麼久的了,可能是回絕的信。隻是打開信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張非常熟悉的取款單子。
未眠挑眉,拿出那單子一看,上頭寫著的金額是400圓。之前他寄過去的稿件一共五萬字。所以《周刊》給她的稿費是8圓每千字。這真的不少了,甚至是出乎她的預料,畢竟對於《周刊》來說她就是新人。
放下取款單子,未眠打開信,內容看著還挺熱情的。對她的作品的誇獎不少,然後就是說隻要故事一直都是這樣的水平,那稿費他們是可以商量的。現在給8圓也是因為不知道他能不能將這個故事寫完。
報社的意思就是故事很好,隻要以後質量有保證,那稿費不是問題。
未眠心裡感歎,這些報社還真的都是狗大戶,難怪如今上海有這麼多報社,因為掙錢所以大家一股腦的都去辦報社啊。
“眠眠,這是那報社回信了?”劉氏湊上前關心的詢問。
“嗯,”未眠點頭,“娘,這是400圓的取款單,這筆錢就當做是家用吧。”
銀行裡的那些錢她之前都換成了黃金儲存在銀行保險庫裡了。這筆錢到的很及時。
劉氏高興極了:“我就說我閨女這麼厲害,要是他們看不上你的文章就隻能說明他們眼瞎。”
未眠對於親娘對自己的盲目信任也是沒有辦法。好在也不影響什麼,劉氏喜歡怎麼想就讓她怎麼想吧。好歹她也確實不差。
有了大量的存稿,未眠感到更輕鬆,《周刊》顧名思義就是一周刊印一次。之前他在下麵的書店也看到過周刊。
與其說是報紙《周刊》更像是雜誌,一期就有七八張報紙的量。按照《周刊》編輯說的,她的每一期會更新五章。差不多是1.5萬到2萬字。她每天堅持更新一章3千字左右也就足夠了。
加上還有二十萬字的存稿,未眠可以很悠閒。基本上不會影響學業。
非常滿意的未眠又給報社寄去了三萬字的存稿,並且和他們商議稿費的打款事宜。可以一個月結一次,但是希望能夠直接打入銀行賬戶中。
第二天,未眠早早起床,坐馬車去學校。
醫科大學和他們家的距離還是不近的,未眠想著要不就住校,要不就在學校附近租一個小屋子。隻是她不放心劉氏和子幽,還是要再看看情況。
因為是第一年開課,所以學校裡的學生和老師都不多。而各個專業中臨床醫學的學生最多。
其實未眠也想過選臨床醫學,但是她的身體恐怕承受不住高強度的工作。畢竟其他的先不說,醫生做一台手術一站就是幾個小時,還要注意力完全集中。未眠是有心無力啊。
她現在雖然看著就比尋常女孩子弱一些的樣子,其實內裡虛得很。未眠知道大部分的家用都被劉氏買了各種補品,雞鴨魚肉鴿子王八,要是正常人,那早就被補得流鼻血了,可是未眠卻依舊沒長多少肉。
而且要不是她自己偷偷摸摸的給自己配了好些溫和的促吸收的中藥丸子,這些營養恐怕還要浪費一大半。能夠正常的上學寫作,已經是未眠醫術好的原因了。
不過就算學藥劑學,也有臨床醫學概論這樣的基礎課程,要是到時候有餘力,也是可以去聽聽其他專業的課程的。
醫科大學作為剛剛成立的大學,一切從簡。學生就大一的這一批,在開學典禮上認識了學校目前的老師和校領導。之後就是開始上課,就算是藥劑學,每天安排的課程也是不少。
要說新學校哪裡不讓未眠滿意,就是圖書館了,都是社會各界認識捐贈的,醫書還真的是不怎麼多。畢竟在封建社會醫者不是什麼地位高的職業。而且中醫不被政府承認,學校裡沒有中醫專業。中國的西醫有幾個,外國的醫生憑什麼給你們學校捐書。
要不是開始的時候大家學的都是最基礎的知識,未眠都有了出國留學的衝動了。
圖書館,未眠看著自己麵前的一些醫學資料,專注非常。
等到她回過神來,外頭的天已經黑了下來。
“該死!”又忘記時間了,未眠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匆匆往校門口趕去。沒有看到自己不小心落下的幾張紙。
一個一直坐在未眠身後的老教授看到了未眠落下的紙張,但是他這老胳膊老腿是追不上急著趕路的葉未眠的。圖書館這樣的地方卻是不能大喊大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