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葉菱說,“到時候洗得香噴噴白嫩嫩的,讓我也吃一口小鮮肉。”
“您不一直都吃著麼?再說了,明年我都二十五了,哪兒還鮮啊。”謝霜辰在葉菱耳邊問,“我們明兒還回北京麼?”
“我想回家看看。”葉菱說,“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意會錯。”
“說真的,我陪您去。”謝霜辰說,“萬一有個什麼事兒,我還能帶您跑路。”
“你隨便兒。”葉菱笑道,“但是彆胡來,聽到了沒有?”
“我能胡來什麼?”謝霜辰說,“您爸媽一定會喜歡我的,我從小就蟬聯‘最受鄰居父母喜歡的小朋友’稱號。”
葉菱說:“我頭一次聽說有這稱號,小朋友,你是不是剛起的?”
“是啊哥哥。”謝霜辰吹了口氣,“哥哥帶我回家。”
他一這樣兒,葉菱腰都軟了。
“咱們明天不回北京了。”謝霜辰的頭埋在葉菱的脖頸間親吻,“睡到自然醒,晚上上您家裡去。咱能在您家裡住麼?哥哥,我想在您的床上乾您……”
“你……啊!”
謝霜辰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睡到自然醒了,他懷裡摟著葉菱,兩人陷入在柔軟乾燥的床鋪中,令人無限的滿足。
吃飽睡飽,心情愉悅。
謝霜辰給史湘澄發了條消息,告知史湘澄自己和葉菱的行程安排,史湘澄知會了一聲,給他倆續了房間,謝霜辰就繼續摟著葉菱睡覺了。
葉菱迷迷糊糊地也不願意起來,一直到肚子開始叫喚,倆人才爬下床。
吃過飯,又逛街買了點東西,葉菱才帶著謝霜辰回自己家去。謝霜辰很興奮也很緊張,葉菱倒是淡定地說:“你隻是身為我的搭檔上我家裡坐坐,至於麼?”
“怎麼不至於?”謝霜辰說,“搭檔如夫妻,咱爸媽同意您跟我做搭檔,那就是同意把您許配給我了。”
“你能不能大白天的嘴裡有句人話?”葉菱無語,“要點臉。”
葉菱的家裡很普通,沒有什麼特彆之處。葉菱不知道回家會發生什麼,就卡著晚上的飯點才進門。一開門就傳來了飯菜的香味兒,他爸在客廳裡看電視,父子倆彼此看看對方,都覺得有點尷尬。還是他媽出來迎了一下,氣氛才緩和了一些。
謝霜辰一直乖巧地跟在旁邊,半點混世魔王的味兒都沒漏出來。
“這是我的搭檔。”葉菱介紹,“你們見過的。”
“叔叔阿姨好!”謝霜辰一北京小孩兒,叫起人來特親切,也特客氣。
“你好。”葉父很想極力說普通話,但總帶著天津口音。他簡單跟謝霜辰聊了兩句,葉母就張羅著開飯了。
席間也是普通家庭的樣子,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討論葉菱這兩年在做什麼,討論葉菱今後的打算。他的父母仿佛一下子變得很含蓄,也不知該如何再也葉菱挑起這個話頭來。所以這就導致一整個晚上,大家一句正事兒沒聊上,隻聊了聊日常瑣事。
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謝霜辰身為一個局外人,雖然沒經曆過正常的家庭生活,但是他能夠讀懂空氣。隔閡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除的,葉父好麵子,葉菱難道就不好麵子麼?這是兩個男人的對峙,葉母夾在中間搖擺不定,很是無措。葉父對於葉菱發出回家的訊號似乎就是他最低限度的妥協。
讓他認錯,沒可能,讓他跟葉菱說點心裡話,更沒可能。
這種家長作態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想要打破它,可能需要更長久的努力。
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不容易了。
一頓飯吃得不鹹不淡,葉母讓他倆在家住,葉菱腦中一閃而過前一天謝霜辰的話,連忙拒絕了,謊稱兩個人當夜就要回北京,口中說著會經常回來看看的,然後趕緊逃竄了。
他們其實明天才會走,這晚上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像曾經某一天來到天津時那樣,在暮春初夏溫柔的晚風中,沿著海河一直走啊,走啊。
海河上有遊船經過,順著波光粼粼的河麵看過去,一座又一座形態各異的橋橫架之上。
謝霜辰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我感覺好久都沒有這麼輕鬆過了。”
“是啊,上半年忙這個忙那個,忙忙叨叨,喘息的餘地都沒有。”葉菱靠在欄杆上,“很累,也很充實。”
謝霜辰說:“你說我倆以後會不會更忙?忙到連上床的時間都沒有?”
葉菱笑道:“我覺得那樣兒也挺好的。”
“好個屁!”謝霜辰說,“我鬨了啊!”
“我隻是開個玩笑。”葉菱眺望河水,眼神縹緲,“不過忙點確實好,逐漸被更多的人認可,安身立命,賺更多的錢。”
“是,賺更多的錢。”謝霜辰說,“對了,您猜,昨兒那場演出結果怎麼樣?”
“不是挺好的麼?”葉菱莫名。
“不是,我是說所謂的跟二師哥的對台。”謝霜辰笑道,“那麼多人拿這個說事兒,總得有個結果?”
葉菱問:“怎麼結果?”
“我翻了翻。”謝霜辰說,“他們那個商演很多都是贈票,送的員工福利啊什麼的。你說賺錢把,那肯定主辦方已經把錢給到演出方了,但是實際上也不是大家真的掏錢進來的啊。而且後續沒什麼曝光擴散,也沒有任何水花。打對台啊,誰怕誰?”
“你彆得意。”葉菱說,“他能咽下去這口氣才怪。”
謝霜辰說:“無非就是再打打嘴炮兒。”
“打多了也累。”葉菱說,“冤冤相報,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不知道,看他什麼時候能放過我。”謝霜辰說。
“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也許到某一天,即便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你倆也已經進入到一種彼此互不乾涉的狀態,一方強總會一方弱,可是誰也管不了誰。人會成長,成長就是不斷修正過去走過的錯誤的路。”葉菱說,“那時候,能相逢一笑泯恩仇麼?”
謝霜辰反問:“您要我和他相逢一笑泯恩仇麼?”
“我不知道。”葉菱想了想,“這個問題三十歲時再答。”
謝霜辰說:“也許三十歲四十歲的謝霜辰是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的。”
但他還遠未到那個年紀,那麼遠的事情,他還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