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楊廷和說完,有人就心領神會,毛澄立刻站出來,“啟奏陛下,王守仁之父王華乃是我朝碩德元老,他如今年近八十,體弱多病。王守仁一心奉養老父,若是此刻讓他北上,恐怕忠孝不能雙全,老臣以為是否去一封書信,問問王守仁,願不願意進京?”
聽到毛澄的話,在旁邊的王嶽簡直氣得差點笑出來。
老貨無恥啊!
以往覺得毛澄還有些文臣風骨,士大夫的格調。
可現在一看,那是沒有碰觸到真正要命的東西。
畢竟王守仁進京,以他當世學宗的身份,隻要表態傾向於繼統,那麼禮部試圖讓朱厚熜過繼給孝宗的企圖,就徹底破產了。
沒錯!
王陽明的威力就是這麼大!
毛澄下場之後,其他人也都跟著,紛紛進言
,總而言之一句話,不能讓王守仁進京。
朱厚熜看了看在場的諸臣,真是難得,居然有人能讓所有文臣都聯合起來反對,也真是本事了!
要知道哪怕在過繼給孝宗的問題是,朝臣都不是那麼鐵板一塊。
這個王守仁,還真是值得期待。
“野有遺賢,宰相之過。王守仁能否入京,容後再議!”
朱厚熜說完之後,就讓群臣下去,唯獨留下了王嶽。
“小富貴,你是不是有點失望?為什麼朕沒有力排眾議,把王守仁調入京城?”朱厚熜直接開門見山。
王嶽的確有短暫的遲疑,沒想到朱厚熜會這麼輕易放棄原來的計劃
“陛下這麼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朱厚熜苦笑了一聲,他把王嶽拉到身邊,咬著牙道:“大家夥都說王守仁厲害,你說朕把他弄到京城,他會不會一心替朕做事,唯命是從?”
王嶽翻了翻眼皮,想什麼呢?
要都聽你的,那還是王陽明了嗎?
見王嶽遲疑,朱厚熜忍不住歎口氣,失望道:“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還讓他進京乾什麼?”
朱厚熜這小子還真夠直接的,不過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畢竟他現在迫切需要支持。
王嶽卻又另一番看法,“陛下,臣不敢苟同。固然王陽明未必一心聽從陛下,可他更不會受楊廷和擺布。隻要王陽明進京,整個朝局就會改變,總比當下直麵一大堆重臣元老來得好。”
朱厚熜忍不住吸口氣,露出思索的神情,許久之後,他才又問道:“那你說把王守仁安頓在哪個位置上?”
“自然是兵部尚書!”
“那就要拿下王憲!”朱厚熜沉聲道。
“沒錯!臣已經有了想法,遣散外四家的事情,辦得混亂不堪,江彬罪產說不清楚。如果陛下趁機清點禁軍數目,王憲必定招架不過來。這時候軍務糜爛,防衛空虛,啟用有大功的王守仁,情理之中,誰也阻攔不了!”
見朱厚熜還在遲疑,王嶽忍不住了,放眼大明朝,有點本事,還能做事的,就剩下王陽明了。
不把他弄到朝堂,成天光跟著楊廷和爭論繼統繼嗣的事情,也著實煩心。
王嶽的想法也在悄然發生變化,他就像是沉浸在實驗的研究人員,迫切想要看到將一管名為“王守仁”的試劑倒入朝廷這個杯子裡,會產生何等奇妙的化學變化!
“陛下,你現在已經君臨天下,是我大明天子。理當胸懷天下,富有四海。彆說一個小小的王守仁,就連這山川江海,都在陛下的心裡!”
“小富貴!沒看出來,你還挺會拍馬屁的!”朱厚熜斜了他一眼,冷哼道:“我可以降旨,但是你要先把兵部尚書拿下!”
青史儘成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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