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卻是給穀大用,包括其他宦官,一個結結實實的嘴巴子。
皇帝不再偏愛他們,八虎的時代過去了。
宦官和文官不一樣,他們太依賴皇帝的信任了。正是朱厚熜這一巴掌,讓穀大用等人在新舊交替之間,幾乎沒有作為,完全成了擺設。
而這一次宦官再度冒出來,背後的意味,實在是太值得玩味了。
穀大用笑眯眯看著王嶽,絲毫不在意,“王大人,安陸的事情,是咱家錯了,咱家說到底,就是一個奴婢。”
下麵的話,他沒說,可王嶽也知道了,奴婢就是奴婢,當不得主人,更不能替主人做主!天子登基這種事情,豈能讓太監左右。
唯有等皇帝坐上龍椅,宦官才有發揮的空間。
查抄張家,就是宦官們回來的信號!
拿張家祭旗,這個份量足夠了!
穀大用很是滿足,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王大人,張太後的那份手諭,也隻是讓張鶴齡拿出些錢財寶物,卻沒有同意抄了張家。依咱家看,宮
裡還有波折,這邊由咱家負責就夠了,王大人還是趕快給陛下送個信吧!”
王嶽笑著點頭,“那就勞煩公公了。”王嶽起身要走,但是在離開之前,又去找了賈詠,從他手裡拿了一份暫時的清單。
張府的財產清點還不到三分之一,可數額已經駭人聽聞!
王嶽都看得有點傻了,他果斷揣在懷裡,去見朱厚熜。
而與其同時,張太後那邊也被驚動了。
去報信的是張太後的二弟張延齡!
“大姐,你快點說句話吧!不然咱們張家就完了!”
張延齡撲在地上,把事情說了一遍,張太後也是大驚失色。
“怎麼會?哀家隻是讓鶴齡把宮裡的禁物,還有一些錢財交出來。他們怎麼敢抄家?”
張延齡都哭了,“姐姐啊,他們是假傳懿旨,這幫東西膽子大著呢!”
“不行!”
張太後豁然站起,徑直奔著朱厚熜的寢宮而來。
太後出動,宮裡風雲變色,所有人都想瞧瞧,這場太後和皇帝的爭鬥,誰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如果是尋常皇帝和太後,也沒有什麼,不管怎麼樣,都是母子。
可張太後給朱厚熜,他們連名義上的母子都不是,一個伯母,一個侄子。
經過這一次之後,隻怕就知道宮裡誰說了算了。
宮外熱鬨,宮裡也熱鬨。
唯獨此刻朱厚熜的寢宮,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個老嫗正用手撫摸著朱厚熜的頭頂……從頭頂到臉蛋,再到脖子,肩膀,胸前……舍不得漏下一處。
最後老嫗伏在地上,抓著朱厚熜的腳後跟,嚎啕大哭,渾濁的雙目之中,滾落熱淚。朱厚熜也受不了,跟著老嫗一起哭了。
好半晌,老嫗止住了悲聲,“唉,孩子,祖母能等到你當皇帝,我已經死而無憾了。隻可惜我這兩隻眼睛都瞎了,不然能看到你的樣子,該多好啊!孩子,你跟你爹長得像嗎?”
朱厚熜抹了一把眼淚,“像,他們都說我跟父親一模一樣。”
“那就好啊!”老嫗欣然感歎:“你父親當年也就十幾歲,跑去安陸就藩,我還以為這輩子的緣分就算儘了。真沒有想到,憲宗那麼多妃嬪,竟然是我這個最不起眼的,成了最後的贏家,這都是天意啊
!”
朱厚熜用力點頭,“祖母,我們還沒有真正勝利,他們還想讓我換個父親!”
老嫗嗬嗬冷笑,“換什麼?你現在是天子,坐在龍椅上,誰也沒法逼你。至於這宮裡的事情,哀家還有一口氣呢!輪不到外人做主!”
她的話音剛落,黃錦就跑進來了,聲音顫抖道:“陛下,張太後氣勢洶洶來了!”
朱厚熜轉頭,看向老祖母。
“來了好!”老嫗一伸手,拍著朱厚熜的手背,“孫兒,攙扶著祖母,不用怕。你祖母是憲宗朝走過來的,和那些一輩子順風順水的人不一樣!讓咱們會會她去!”
有老祖母在,朱厚熜走路都有風了……
青史儘成灰說
那啥……這老太太是邵氏,的確是興獻王的生母,朱厚熜的親奶奶,小的可沒瞎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