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嶽神態自若,宮女不免心虛,隻能跑進去通稟。
而張太後正站在窗前,向外麵望著,她的目光很散,沒有絲毫的焦點,正如她的心緒,煩亂糾結到了極點。
“太後,太後!天子派人過來了!”
一聽這話,張太後稍微愣了一下,隨後倒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床邊。
“他,他神色如何?”
“他……很是狂妄,還說太後不,不要拖延。”
張太後猛地吸了口冷氣,整個人都快速萎靡下去,一瞬間,似乎憔悴了十幾歲似的。
最後一搏失敗了!
最後的機會也錯失了!
哪怕貴為太後,到了這一步,似乎也隻剩下一條死路!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讓他進來!哀家倒要看看,他們敢把哀家怎麼樣?”
功率從年轉身慌裡慌張跑出去,很快,王嶽出現在了張太後的麵前,他隻是微微躬身,並沒有行大禮。
“果然是小人得誌,竟然連哀家都不放在眼裡!”張太後嘲諷道:“自古以來,陷害一國太後,又有什麼好下場?你的死期,不遠了!”
“哈哈哈哈!”王嶽突然笑了,“張太後,我之所以不行大禮,原因很簡單,是你不配!我過來想詢問,你趁著太皇太後喪事,帶著人控製乾清宮,授意太醫,給陛下喂下毒藥,妄圖弑君,你到底是何等的歹毒心腸?”王嶽眉頭立起,不得不說,他對這位張太後,沒有半點的好印象。
過去覺得他跟弘治之間,還算有感情,她又是正德的親生母親,王嶽一度想著,拉攏張太後,跟他們聯手,一起對付楊廷和。
隻可惜,事實證明,是他太天真了,這個婦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打算過和他們站在一起。
果然,張太後嘴角上翹,充滿了不屑,“王嶽,你說的這些,也不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哀家什麼都沒做過,太醫用藥有誤,那是他們的事情,你把這一切歸罪給哀家,都是你們的一麵之詞,天下人不會相信的!”
王嶽微微感歎,他隨意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張太後的對麵,斜著身軀,微微搖頭哂笑。
“我們的確沒有證據,就是那兩個太醫認罪,也差不多你的頭上……可我想問一件事……你的親生兒子呢?”
此話一出,就見張太後的眼睛瞪大,鼻翼煽動,整個人都抓狂了。
“你還有臉提先帝!若是先帝在,哀家怎麼會被你們這些宵小奸佞欺負?你們這些無恥之徒!天下人不會放過你們的!”張太後張牙舞爪,厲聲痛罵。
“那先帝的在天之靈,也不會放過你!”王嶽突然爆發,張太後短暫沉吟,氣得笑了,“王嶽,你想說我殺了先帝嗎?我是先帝的生母,虎毒不食子,我會殺了先帝,簡直是笑話!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
王嶽哈哈大笑,“你或許沒想過殺死先帝,可你的愚蠢卻害了先帝!在先帝病重期間,江彬等人見不到天子,是你安排過去的陳敬和蘇進,這兩個該死的閹豎,跟楊廷和一起,掌控了先帝的病情,你把忠於先帝的人,都隔絕在外麵!”
“你胡說!”張太後又驚又恐,惱羞成怒,她嘶吼怒罵,五官都變得扭曲,一國太後的優雅,蕩然無存。
“是那些奸佞小人,害死了先帝,他們用美色迷惑先帝,掏空了先帝的身體,若不是哀家派人過去,他們會更加狂妄大膽,連大明的江山都保不住!你什麼都不懂,你就是個奸佞小人!小人!”
王嶽嗬嗬道:“張氏,你說得再好聽,也不要忘了,先帝而立之年,就染病駕崩,身為母親,你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兒子!”
“你……隨你怎麼說!哀家問心無愧!”張氏大口大口喘氣,慘白的麵容,更加憔悴,籠在袖子裡的手指不停顫抖,甚至連肩膀都跟著抖動。
而波動更劇烈的則是她的內心。
有些事情,真的真相並不難猜,隻不過礙於屁股的問題,不敢麵對罷了。
張氏咬著牙齒,怒目而視,“哀家沒有弑君,倒是你們,弑殺太後,天下人都看著呢!”
王嶽朗聲大笑,“張氏,你放心,我們不會乾這種事情的,我們隻是會請太後去禦花園逛一逛,然後意外落水,再請太醫,按照給先帝開的藥方,給您準備一套。若是太後能康複過來,自然是大家夥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