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博比徐階強點,可也強不到哪裡去,他在家裡混了半個月,就迫不及待出來,他要顧著家裡的產業,還要準備即將到來的科舉,簡直忙得要死,至於夫人,根本不重要的。
相比起他們,師父王嶽簡直成了情聖,自從成親之後,就基本上沒來衙門辦公,把一大攤的事情,都甩給了他們不說,還成天帶著媳婦,滿世界遊玩。
彆的不說啊,光是為了滑雪,王嶽就砍了二百多棵樹,弄出了五裡長的滑道。
這還不算,他還跑去湖泊,動用了上百人,打造專門的漁網冬捕,為的就是讓媳婦吃一口鮮活的魚!
這腐朽的愛情的味道,簡直讓人,讓人暈頭轉向!
最近這兩天,他們又跑去大寧那一片,獵狐去了,據說要給師娘弄一件大紅的狐狸皮袍子。
師父啊,你說一句,什麼沒有!
何必自己親自動手!
“我敢說,咱師父這個德行,改邪歸正了,也是個昏君的料!沒救了!”
楊博給王嶽下了診斷書,徐階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什麼都沒說。
他倒是不在乎王嶽跟夫人的感情如何,他現在發愁的是北境的情形……北境的喧囂熱鬨,在王嶽成婚之後,就結束了。
朱厚熜和蔣太後一起返回了京城,內閣諸臣當中,隻有張孚敬和賈詠回京了。而老家夥謝遷以感染風寒為名,留在了承德養病,沒有回京。
事實上,就在皇帝離開的當天下午,這位老東西就迫不及待,挑選最好的地塊,準備籌建學堂。
謝遷記得很清楚,在開發外城的時候,興學是有優惠的。至少可以低價拿地。
這位謝閣老打算多占一點土地,等學堂辦好之後,就在學堂周圍蓋商店,專門賺學生的錢……
都是多年的老狐狸,誰就比誰弱了。
你們都能不要臉,四處恰爛錢,老夫又差什麼啊?
謝遷還很鄙視楊一清,這個老東西,眼光可真的不行。
他怎麼還在買土地啊?
你就沒看出來,北境地廣人稀,最是缺少勞力。
土地能弄到,你去哪找耕田的?
用蒙古人?
且不說他們不大會耕田,光是人數,就遠遠不夠。
所以說啊,未來的北境,還是要以工商為主。
老夫在城裡囤地,那才是王道中的王道。
你就等著看我後來居上吧!
謝遷盤算著,可他突然又擔心楊一清等人耍詐,萬一有什麼事情,瞞著老夫,那可怎麼辦?
他決定去找王嶽,也在北境謀個職位,不用太高,給個參議就行了。
畢竟以老夫的資曆,這可一點都不高啊!
謝遷來了三次,碰了三次灰。
王嶽根本不在,也就是徐階和楊博見了他。
老頭氣炸了,“我告訴你們,不把參議的聘書交給老夫,老夫就不走了!”
麵對這位,徐階也隻能大呼饒命!
現在北境大致有三類人,這三類人,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首當其衝,就是這些老臣。
謝遷,楊一清,費宏,石珤,孫交,還有剛剛從天津市舶司調來的羅欽順……幸好老頭劉健回家了,不然承德直接就變成了大明的養老院。
這幫資曆嚇死人,一肚子壞主意的老狐狸,全都來了。彆說徐階了,就算王嶽在這裡,麵對這幾位,也要腦殼疼。
尤其是當他們扔到臉皮之後,那叫一個難纏啊!
其次呢,就是王嶽的弟子了,楊博,徐延德,嚴世蕃,還有那個伯圖……天可憐見,崔士林又去朝鮮了。
不然加上這位大師兄,他就彆活了。
至於第三類人,要說起來,更是惹不起。
他們就是一些當世鴻儒,尤其是心學門下的主要成員,王畿、王艮、錢德洪……他們都來響應孫交,一起修書,為了大明定規矩。
據說連陽明公都可能北上,共襄盛舉。
作為一個心學小輩,徐階的壓力山大,多虧了他脾氣好,要不然,每天都要跟無數人裝孫子,那是會憋屈死人的。
“謝閣老啊!您就彆為難晚生了,您多等幾天,我師父不就回來了!”
“不行,我等不了了……北境的發展,老夫必須參與,你們是不是有什麼打算,瞞著老夫?”
“沒有,絕對沒有啊!”
徐階拚命看楊博,心說你說兩句話啊,楊博卻隻管看天……正在這時候,突然外麵響起腳步聲,徐階抬頭一看,差點哭出來。
“師父啊!您可回來了!”
王嶽嗬嗬一笑,“沒事,隨便看看,沒事就好,我還要陪你們師娘去,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