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條好狗啊!”
“是啊!”妙妙說:“你們把大黃偷走了,真是把我嚇壞啦。還好,你們沒把大黃吃掉。”
絡腮胡子樂嗬嗬地說:“山上那麼多獵物,我們沒打算吃狗。老大把這條狗帶回來,是想要把它當獵犬,我們也沒想到,這條狗竟然是有主的。”
“大黃脖子上掛了一個牌子,上麵還有它的名字,野狗才不會有狗牌。”妙妙‘啊’了一聲,這才想起來:“你們忘記把大黃的狗牌還給它了。”那個狗牌是皇上送的,是大黃的東西。
“狗牌?什麼狗牌?”
妙妙給他比劃:“圓圓的,兩麵都有字,是金子做的。”
絡腮胡子感歎道:“大官家的狗就是不一樣,狗牌還是金子做的!”
妙妙認真地說:“那是大黃的東西,你得還給它的。”
“我們沒見過這種東西,要是知道這個狗是有主的,老大也不會帶回來了。”絡腮胡子想了想,道:“可能是被王大虎給拿走了。”
“王大虎?”
“就是在城裡幫我們處理獵物的人,老大就是從他手裡拿來的狗。他這個人心黑的很,最近越來越壞,我們把獵物送過去,拿回來的銀子越來越少了。二當家是我們這兒最有見識的,還會識字呢。可他不能進京城,說要另外想想辦法,不知道他想出來了沒有。”
“那他會把大黃的狗牌還給我嗎?”
絡腮胡子想了想,說:“等我回去之後,再問問老大吧。”
妙妙失望地趴了回去。
夜裡的森林漆黑,連漫天星子都被樹蔭遮蔽,絡腮胡子的後背寬厚,搖搖晃晃的,就像是哄著人睡覺的搖籃一樣。
也許是先前跑了太多路,妙妙一邊與他說著話,一邊偷偷打了好幾個哈欠。
絡腮胡子道:“你睡吧,從這兒到京城有好長的路呢,等你睡醒的時候,應該就到京城了。”
妙妙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有抵擋得住洶湧襲來的睡意。她本來還強撐著眼皮與絡腮胡子說話,但不知不覺,就到了熟悉的夢中。
夢裡頭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妙妙自覺地變出桌子與紙筆,乖乖寫起大字。她白日裡逃學了,還得把落下來的功課補回來呢。
當妙妙寫完兩頁大字的時候,宣晫才出現在夢裡。
一見到妙妙,他先緊張地將妙妙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平安無事,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而後迫不及待地問:“妙妙,你去哪了?”
妙妙茫然地看著他。
“聽說大黃丟了,你去找大黃了。”宣晫補充道:“但你和原老將軍一整天都沒回來,原將軍急瘋了,現在到處在找你。”
他從侍衛的口中聽到消息,也急的不得了,也幸好他還能在夢中與妙妙見麵,為此早早就躺了下來。也或許是心中太著急了,他怎麼也睡不著。幸好,他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了妙妙。
“找我?!”妙妙哎呀一聲,“爺爺是不是也在到處找我呀!”
宣晫一聽,更加緊張了:“你和原老將軍分開了?那你現在一個人在哪兒?”
“我找到大黃了。”妙妙把今日發生的事情與他說了一遍,說到自己偷偷跑走的時候,她絞著肉乎乎的手指頭,圓圓的眼睛眨得飛快,都不好意思抬頭,“後來我跟著大黑狗上山,在山上遇到了好多人。”
“好多人?”
“小哥哥,這個我隻告訴你一個人,你不要告訴其他人噢,尤其是我爹爹。”妙妙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他們說他們是山匪!”
畢竟是山匪,妙妙也隻在小話本裡見過。答應了不能往外說,但小秘密在妙妙的肚子裡嘰裡咕嚕翻騰著想要冒出來,可把她憋壞了,特彆想要找一個可靠的人分享。
在妙妙眼中,太子哥哥就是不會大嘴巴的可靠之人!
妙妙又提醒了一遍:“不能告訴彆人,不然他們就要被抓走了。”
宣晫卻是麵色大變,差點被嚇壞了:“山匪?!”
“是啊。大黃就在他們那呢。”妙妙高興地說:“小哥哥,你放心,我找到了大黃,明天就能回家了。”
宣晫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比睡著之前還要緊張。
遇到了山匪,還能好好的回家嗎!?
山匪們都殺人不眨眼,說不定這會兒就趁著妙妙睡覺的時候偷偷磨刀呢!
妙妙天生樂觀,哪怕是日子過的再苦,都能每天笑眯眯的。可這會兒卻是生死關頭,樂觀卻不能救命。
他連忙問了妙妙那座山的具體位置,妙妙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從京城出去,一路往北走,騎馬也要很久很久,看到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就是她在的位置了。
具體的,妙妙也說不上來,但宣晫趕緊將這個線索記下。
他還想要再問問關於山匪的情況,一抬眼,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見妙妙的身形越來越淡。妙妙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隻來得及揮揮小手和他告彆,在宣晫惶恐的目光中,她在夢中消失了。
她睡醒了。
隻留下宣晫一人對著空蕩蕩的夢中世界,腦子裡已經無法遏製地開始胡亂猜測起一些不好的結果。
該不會那些山匪已經對妙妙下手了吧?
他越想越糟,也或許是心中太過著急,猛然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他的後背遍生冷汗,但宣晫來不及管,立刻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跑了出去。
“來人!”宣晫大喊道:“快來人,我有話要告訴原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