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裡來了新學生,起初有不少人好奇,主動前去示好,可還沒過去幾日,眾人對新同學的興致便淡了下來。
還是由陸越打聽出來的:“程姑娘雖然長得好看,可不愛搭理人,原本還以為是性子害羞,卻又不是誰都不搭理,同一個書院裡的學生,竟然被她分出個三六九等。她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兒,誰想去看她的冷臉。”
書院裡的書生不拘出身,隻看學問,家境貧寒卻才學出眾的,照舊受同窗敬重,像陸越這般平日就不好好讀書的,每回臨到交功課都得求爺爺告奶奶,他能和所有同窗都打成一片,因而更不讚同程姑娘的做法。
妙妙聽他提程姑娘,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陸越摸了一把臉:“妙妙妹妹,你瞧我做什麼?難不成是我今日特彆英俊?”
唐月姝白他一眼:“妙妙是聽見你提程姑娘。”
程家到了京城之後,來往走動頻繁,她知道程夫人拜訪了將軍府,妙妙最是喜歡交朋友,私底下與程姑娘見過一麵,卻沒見她與程姑娘多親近,這可實在是個稀奇事。
要知道,滿京城就無一處沒有妙妙的朋友,更遠的還到了邊關江南,他們每年都能沾光得到邊關與各地送來的東西。往常貴女們相聚,若是妙妙不在,眾人還要打聽一番她的去向。
唐月姝便問:“妙妙,程姑娘是不是與你說了什麼?”
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妙妙的身上。
陸越頓時板起臉,連阮雲珩也說:“是不是那個程姑娘欺負你了?你和我們說,我……”阮雲珩想了想,“我去告訴我兄長。”
這麼多年過去,阮公子已經在朝中站穩跟腳,也拿到了信陽侯的爵位,一家子重新入住侯府,如今已經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要是告訴他,剛回到京城的程大人可就是有大麻煩了。
妙妙連忙說:“她沒有欺負我。”
妙妙左右看看,他們四人是在一個僻靜處吃午膳,周遭並無其他人,她才壓低聲音說:“是程姑娘告訴我,她想要嫁給太子哥哥。”
妙妙手肘抵在桌上,托著小臉蛋,憂愁極了。“她不是京城人,以前從未見過太子哥哥,怎麼就忽然想要嫁給他?肯定也不是真心的。”
眾人一呆,下意識地互相對視一眼。
妙妙渾然不覺,接著說:“而且,太子哥哥還告訴我,他心中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雖然不知道那人是誰,可太子哥哥喜歡的,應當是個好人。但京城的人我都認得,也從未聽說過有誰與太子哥哥親近。難不成他是在外麵認識了彆的姑娘嗎?”
妙妙可實在是憋壞了。
但宣晫答應她,說是以後會讓她知道,妙妙就憋在肚子裡,沒有再追問太子妃的事情。她一會兒為那個神秘姑娘抓耳撓腮,一會兒又為程姑娘的不懷好意憤憤不平。她覺得程姑娘這樣不真心實意的人配不上太子這樣的“神仙”,又怕宣晫當真看上一個“凡人”,可想來想去,又想不出是有如何好的姑娘才能配的上他。妙妙隻覺得自己像是被皇後娘娘上了身,這幾日裡,滿腦子都是太子的終身大事。
眾人又互相看了一眼。
陸越遲疑地說:“太子不是與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唐月姝隨手拿起一塊點心堵住了。
唐月姝和顏悅色地問:“太子殿下親口與你這樣說的?他有了心上人?”
“是呀。”妙妙想了想,又改口:“他寫信告訴我的。”
“那你怎麼想的?”
妙妙說:“這不是好事嗎?”
阮雲珩也遲疑問:“難道你就沒有想……”
又飛來一塊點心,把他的嘴巴也堵住了。
唐月姝接著問:“可太子殿下娶妻以後,就不能再回回出宮來找你玩了。你不是經常與太子殿下一塊兒玩嗎?”
妙妙歎了一口氣,說:“沒辦法,他也很忙的嘛。我還有大黃,還有姝姝姐姐你們,就算太子哥哥成親了,你們也會陪我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