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會見謝朝言第一眼的時候,蘇暮就覺著對方是個挺寡薄的人。
不管是從外貌上看還是他的行事舉止。
雨夜,又是凜冬。
便利店的售煙機前那單薄的身影,又沉默少言,她那會站門口的時候注意過他買的煙,跟她常買的是一個牌子。
那是個小眾進口煙,外包裝是細長款冷白色鐵皮盒,煙霧細膩,底蘊溫潤,但是剛入口煙味極嗆。
一般人抽不習慣,連蘇暮都很少見認識的人抽這個。
謝朝言還是頭一個。
蘇暮覺得會喜歡抽這款煙的,要麼是自己有故事。
要麼,就是本身冷情冷心,什麼都駕馭得了,自然都入不得眼。
所以即使後來他的表現非常禮貌客氣,蘇暮也覺得這樣的人難以親近。
恬淡寡欲。
這詞用他身上,再貼切不過。
蘇暮琢磨自己剛剛那句哥哥應該沒叫錯吧?
看著那麼年輕,總不可能……是個叔輩。
林央現在在市區內一家酒店,距離這兒不遠,大概就二十分鐘車程。
其實她在北京也有住處,就是離玩的位置太遠,蘇暮想著這兩天可以先到她那兒去。
至於其他的,再說吧。
很快車裡安靜下來。
謝朝言不說話,蘇暮也識趣地玩自個兒手機,一條條回林央的消息。
林央:怎麼半天不回消息啊,姐妹彆是出事了,人呢??
林央:彆嚇我啊,剛剛才聊到帥哥轉眼人就沒了。
蘇暮:沒,就是出現了極戲劇性的一件事,反正我現在就在你說的那帥哥車裡。
林央:臥槽?!咋回事。
林央:姐妹彆是一時衝動把謝予給綠了,我可以陪著你一塊討伐男人,但這種事我不允許啊,房間號給我我去抓奸。
蘇暮:……滾粗。
蘇暮看了眼旁邊的人,悄悄打字:他是謝予哥哥。
後頭又想解釋一下這件事的巧合,一直打字。
沒想林央那邊彈出一條語音。
蘇暮本來想轉文本,沒想手誤直接點了開。
對方的聲音瞬間響徹車內。
“蘇暮你牛啊連謝予哥哥都能搞到手!!”
話剛出的一瞬間蘇暮趕緊關上。
遲了,
林央誇張調侃的聲音已然傳進兩人耳裡。
很清晰,一字不漏。
那一刻蘇暮想把林央這丫的頭給摁扁。
她打字罵:乾,我開的外音。
謝朝言仍在專心開車,眼底淡色,像是沒聽見的樣子。
蘇暮憋了會,解釋說:“我這朋友說話風格平時張揚慣了,有時候發個語音過來我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沒彆的意思。”
謝朝言說:“嗯,沒關係。”
這反應,高冷得不是一點點。
蘇暮忽然就覺得自己這麼著急好像也沒必要。
人家指不定壓根沒放心上,她解釋倒更像掩飾什麼。
她默默關上手機,嗯了聲。
過了會,謝朝言不緊不慢地問:“謝予今天有事麼,今天大年三十,讓你一個人這麼晚在外邊。”
“啊,本來是說好一塊跨年,他臨時有事就不能來,所以我才想著去朋友那兒。”
“這樣。”
“是啊,說起來本來我還準備打車呢,因為之前沒見過您來著,就沒打招呼。”
謝朝言說:“其實以前見過。”
“嗯?有嗎。”蘇暮眨眨眼。
對方沒有立即回答。
蘇暮立馬去回憶。
然而,壓根沒一點印象。
謝朝言視線盯著前邊道路,手指輕壓方向盤:“很久以前了,可能你沒印象,那時候你和謝予在一起說話,我沒去打擾。”
“原來是這樣,您是這邊本地人嗎?”
“嗯,是。”
“謝予好像是我們南京那邊的,我從初中就跟他認識了,也就沒怎麼聽他說起這邊的親人。”
“他爸媽確實早幾年調職去了南京,之後一直定居在那兒,一年就回來幾次。”
“對,那應該是這樣。”
可能是那會冷風吹多了留下點後症,蘇暮很輕微地打了個顫。
她默默縮了縮肩,手指摩挲胳膊,上邊有些細微的顆粒。
都是冷出來的反應。
謝朝言一手把著方向盤,不動聲色拿過後邊的毯子遞過去:“把這個蓋上,能暖和點。”
蘇暮說:“謝謝。”
林央所在的酒店很快到了。
外頭還在下雨,蘇暮隔著車窗往路邊看,尋找對方身影,她提前給林央發過消息,應該就在酒店門口等著在。
她指了個位置,說:“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