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極端(1 / 2)

朝暮 公子琅上 11986 字 2024-03-23

不知道是誰的表,秒針走動的聲音在這樣的夜裡分外清楚。

一下又一下。

陳墨這話說得漫不經心,像玩笑,又像說給誰聽的。

但是這兒沒彆人,能說給誰聽呢。

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是一句隨口的話。

不過,也沒人會去做那樣的事。

謝朝言沒吭聲。

陳墨說:“三十歲和二十歲,相差也不是很大,對吧。”

謝朝言撣了撣煙灰,問:“你想說什麼?想說我是什麼色令智昏的人,惦記著誰,趁著機會去把人上了是嗎。”

話說得很直白露骨。

沒一點遮掩。

陳墨聳肩:“兄弟,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呢。”

“就是覺著你那麼久也沒見有個女人陪著,談個朋友也寡淡得不行,要實在碰著感興趣的其實也不是不能——”

說著,陳墨自覺自己的話不是很妥當,蘇暮到底是人侄子的女朋友,開玩笑確實得有個度。

“當然,我也不是單指她,我知道你肯定沒那個意思。”

謝朝言笑了:“你怎麼就知道我沒那個意思。”

陳墨話止。

轉頭看他。

謝朝言那雙眼很平靜,像山後初雪,枝下清泉。

要說他有什麼**,沒人信。

因為看不出來,也不符合他這個人。

可是這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挺耐人尋味。

蘇暮發燒,毫無防備之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誰知道他心裡有沒有彆的異想。

衣領掉落的時候,她喊彆人名字的時候,閉著眼睡著的樣子柔柔弱弱的時候。

謝朝言沒想過嗎?

應該也不儘然。

大家都是男人。

男人有幾個正人君子,可以坐懷不亂,完全不為所動。

可能那一刻他確實想過。

想撕她衣服,看她眼角發紅、楚楚可憐。

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吻痕,或是咬痕,都可以。

這是種很過分的、過線的想法,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惡劣。

謝朝言從沒對誰有過這樣的念頭。

可是那會也不知道怎麼的,這種念頭自己就出來了。

像是良善外表下,壓著的一頭窮凶極惡的困獸。

不是沒

有,是壓久了,等著一個契機出來。

彆人以為他很好,其實沒那麼好。

謝朝言又想到白天拒絕女人時自己說的話,扯了扯唇:“也許,我挺壞的。”

陳墨搖頭,不發表態度。

要是真壞,現在就不會是在走廊抽煙。

直接進去,把人壓身下,這才叫壞。

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說:“困了,我先去睡,明個兒見。”

“嗯。”

陳墨走了。

謝朝言聽著房門開了又關,接著走廊又是隻剩他一人。

站累了,他直了直身,揚手把煙頭丟進垃圾桶。

-

謝朝言回想那年第一次和蘇暮見麵,好像是三四年前。

那時候她和謝予兩人才多大,十七八歲吧,剛高三。

他剛工作沒幾年,暫時住醫院分配的家屬大院裡。

那年謝予到北京來玩,蘇暮家也有事過來,就把孩子交給謝予夫婦照顧,夫婦倆就任著倆孩子到大院這邊玩。

本意是想謝朝言幫著看看謝予。

夏夜,他下班晚,本來是想找謝予,過來就瞧見他和一個女孩坐在小區的花壇邊。

那時候的蘇暮就出落得非常漂亮,很吸引人目光,隻是到底還是小姑娘,看著稚嫩顯小。

兩人說話談笑,謝朝言沒去打擾。

他對她有印象。

所以大年三十再見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她還是以前那個樣。

稚嫩,水靈靈小姑娘樣,沒什麼變化。

謝予父輩那一代孩子多,謝朝言是最小的。

謝家人優秀,都是醫學行業知名的人物,從小他也是天之驕子的存在。

謝予是他大哥的兒子,所以隻比他小個十歲,兩人沒什麼代溝,關係一直挺不錯,什麼事都聊得開。

在青春期最叛逆的時候,謝予很多事會瞞著家裡長輩,卻唯獨不瞞他,甚至會主動和他提。

那天謝予看到了他,沒跟蘇暮說,送走人以後,跟他一塊回家。

路上很忐忑,一直在多想。

說自己有多喜歡那個女孩,怕家裡人多想,怕自己未來給不了她更好的,很多顧慮。

他問謝朝言覺得她怎麼樣。

問的時候眉眼裡是小心翼翼,詢問家裡人意見的那種感覺。

謝朝言忘了自己當時怎麼說的,隻記得女孩的模樣,夏

天光著腳丫,在那晃悠的樣子。

他說他喜歡就好。

謝予好像很開心,畢竟能得到家裡人的認可,即使不是爸媽的。

但也算是一份鼓勵。

也許,謝予也是很喜歡她的。

以前還是高中時,夏天為了買她喜歡的東西,逃班主任的課,走好遠去店門口等著開門,就為了搶絕版,那次回去被爸媽揍了一頓,也不肯說是為了什麼。

高考填誌願,他理想的學校是南京的一所醫科院校,他想離蘇暮近,改選了離她近的院校,一塊回了北京。

他會記好她所有喜好,以前談戀愛,本子上全是蘇暮的一切。

說用心,也確實是用心。

隻是缺點也有,性子柔,朋友有什麼幫忙的都儘心儘力,不會拒絕。

這一點說好也好。

說不好,有時候給人挺大落差。

可是要說為了這些拋棄一段感情?好像也不大可能,畢竟幾年的感情在那,蘇暮心裡也清楚。

小矛盾,生氣,感情裡常有的。

現在街坊巷弄都知道兩人在一起。

門當戶對,青梅竹馬,長輩們都看好他們。

他們是真的奔著以後去談戀愛的,感情總是需要磨合。

雖然陪一個男生慢慢懂事這個過程,太累。

這種感覺,大概隻有女孩子才懂。

謝朝言進去的時候蘇暮還在睡。

不怎麼安分,喜歡踢被子,睡姿不大雅觀。

他走過去,幫她把被子蓋好,捂得嚴嚴實實。

蘇暮睡得沉,沒什麼動靜。

謝朝言關上燈,拿過門旁的大衣,走了。

-

蘇暮醒來的時候已經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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