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煙真挺嗆的,對嗎。”謝朝言問。
蘇暮說:“剛開始抽是有點,習慣了就好。”
“確實,也隻能去習慣。”
謝朝言也跟著拿出一樣的煙盒,隻不過裡邊空了,一根都沒有。
蘇暮看見,遞了根過去。
他接過:“謝了。”
火光應聲而起,煙順著晚風飄散。
謝朝言抽起煙來的形象向來散漫,沒了平常作為醫生時溫潤如玉的樣子,瞧著路麵的目光漫不經心。
有點像那種騙人感情的敗類。
“謝予跟你說他要出國嗎。”他吐了口煙圈,問。
“嗯,他想去當一年交換生,之後估計考研也就在國外了,你怎麼知道?”
“他爸媽跟我提過,問過我這方麵意見。”
“原來是這樣。”
“是不是覺得挺突然的。”
蘇暮說:“還好,其實我知道他想去國外留學的,剛上大學那會他就說過,所以消息對我來說也不是很突然。”
“那為什麼瞞著他一個人出來在這兒抽煙。”
蘇暮捏著煙的手微頓。
雖然一早就知道,但真正來的那一刻,還是不大能接受。
總是感覺兩個人的矛盾會越來越多,不單單是平常,那是觀念上的、處事方式的不匹配,她慢慢在這段感情裡開始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大概是過年那會開始的吧,加上後麵那些事。
也不是不喜歡了,就是覺得——
累。
相處得太累了。
而且很多很多事加在一起,讓人漸漸覺得跟他在一起沒了那麼快樂。
可是日子又是這樣,平平淡淡,要說哪裡不好,她也說不上。
謝朝言許久沒說話,蘇暮像是有感應地抬眼,看向他。
發覺謝朝言也看著自己。
眸色淡淡,像是打量,卻又像早把她整個人收入了眼底。
蘇暮並不想把這些隨意對他人提及,問:“那你呢,說是去醫院,卻是撒的謊,現在人還在這兒。”
她學校這兒,離劇院可不是一般的遠。
“我沒想過一位醫生也會有撒謊的時候。”蘇暮說。
謝朝言笑:“不止醫生會撒謊,是個人都會撒謊,不過是看為什麼,瞞著的對象是誰,程度又有多深,況且,我本
來也不是什麼很好的人。”
這句話蘇暮之前聽到過。
那是他跟那個女人說的,他平常也沒那麼好,有時候也挺隨便,就像很多人覺得他像那種不沾半點凡塵的聖人,該是那種一點不好的事都不沾的。
可不儘然,你看,他也會抽煙,而且每次的姿態比誰都嫻熟。
他確實不能稱之為那種絕對溫柔的人。
“那會那個女生,是你前女友嗎?”蘇暮找彆的話題。
謝朝言淡聲:“嗯。”
蘇暮說:“那她應該挺喜歡你的。”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之前也看到是她,一個女生能一直堅持證明感情還是挺深的。”
謝朝言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看法,他扯了扯唇,笑笑。
“還好吧。”
“為什麼要分手?”
“沒什麼感覺,不喜歡。”
“既然不喜歡,那當初為什麼要在一起,我一直以為戀愛都是要提前有感情基礎才會選擇在一起。”
“也不是所有戀愛都需要感情基礎,要為現實奔波,要兼顧很多事,身邊人又必須要你有個人陪伴,壓力太多了。”
“為什麼?”
馬路上有車陸續開過,帶過一陣陣的晚風。
遠處有個路燈壞了,一直在閃爍,蘇暮就看著那邊,眼裡映著細碎光芒。
畫麵莫名的溫柔。
謝朝言笑,伸手揉了揉蘇暮的頭發:“你不懂的,彆想了。”
蘇暮有些沒反應過來。
就覺得他動作有點寵溺,像對小孩子一樣,揉了兩把她頭發,很快又收回了手。
有些恍惚。
“當然,如果真的能碰到互相喜歡的,可以在一起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隻不過那種可能對於我而言,太小了。”
他把煙扔了,手收回口袋,說:“這麼晚彆在外麵了,早些回去吧,順其自然,彆為了一些事讓自己困擾。”
謝朝言走了,跟他來時一樣不給人一點反應機會。
蘇暮這才後知後覺發現一件事。
他這是專程過來找她的嗎?
她有些沒回過神,抬手摸了摸自己頭發。
仿佛謝朝言手上溫熱的觸感還在上邊,沒有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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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予是準備去坐地鐵時發現那會給蘇暮買的劇院紀念品沒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