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2)

我前夫是四品 八月薇妮 13151 字 8個月前

門口的戴涉跟如意看了個清楚通透,乘風之後的老富貴跟蒼鷺也把這幕看了個正著。

除了戴監軍外,其他幾位可謂是“見怪不怪”了,隻有戴涉戳在門口,沒法兒形容心中的震撼。

趙襄敏那邊兒雖早看見了戴監軍的身影,但卻並未在乎,被言雙鳳緊緊地摟著,他忙垂首道:“我身上都是雪,留神冰著。”

言雙鳳罕見地沒有回答,隻是把臉貼在他的胸口,感覺那些雪在臉頰上融化,濕漉漉冰涼涼的。

趙襄敏察覺不對,低頭細看了會兒,心裡便知道了,當下不再說彆的,隻道:“我抱你進去?”

言雙鳳隻覺著雙眼濕潤,不知是融化的雪水還是什麼彆的,聽了趙襄敏這句透著溫柔的話,才驀地醒悟過來。

當下忙在他身上推了一把,人跟著站直了些,她重又凶蠻起來:“用你?少說這些……這件事兒還沒完!”

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言雙鳳清清嗓子,扭頭招呼:“富貴爺爺,好歹趕著點兒回來了,不然這一宿真不知道叫人怎麼樣了。”

老富貴從馬上翻身跳下來,笑著說:“這個是老天爺保佑,幸好該回來的都回來了。”

言雙鳳摸了摸他騎的那匹馬,見那馬頭上也是頂著一層雪,心疼地給它撫了去:“快到裡頭去,周大娘熬了湯水呢。趕緊暖暖身子。”

老富貴答應著,那邊如意跟小平安等也趕著過來幫忙。

那邊戴涉也走了過來,先看了言雙鳳老富貴等一眼,人卻站在趙襄敏身旁:“殿……您……”

趙襄敏向著他使了個冰彬冷冷的眼色,戴監軍隻好訕訕地噤聲。

那邊言雙鳳自顧自招呼一並去找尋的莊客們進內休息,回頭看戴涉站在趙襄敏跟前,便又一笑走了過來:“他叫吉祥,也是莊子上的。毛頭小子,很不知天高地厚。”最後這句,雖似公然訓斥,但那笑語裡卻又帶點莫名的溺寵之意。

簡直就像是孟同甫曾說過的,對著外人說起“吉祥”,她總有點兒誇兒子般的自傲。

趙襄敏聽了出來:言雙鳳是把他當自己人,才會對著外人如此口吻。

可這幾句話聽在戴涉的耳中,隻覺著眼前電閃雷鳴,他懸心吊膽地看向趙襄敏,想看清楚這位小王爺是怎樣盛怒的。

然而讓他越發魂不附體的是,趙襄敏隻是垂眸聽著,非但沒有絲毫惱怒的樣子,唇邊反而仿佛挑著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意。

言雙鳳卻直接挑破了他這點笑,又嗬斥:“你還有臉笑,為了你,富貴爺爺又帶人跑出去,如今有驚無險地回來了,你且偷著樂吧,若是有個萬一……”

她說了這句自己也覺著不中聽,於是又啐了兩口:“呸呸,大過年的,還是說點好兒的,總之,回頭跟你細細的算賬!”

看趙襄敏沒動,她喝道:“你還不進去呢?敢情在風雪裡奔忙了整天,還沒浪夠?”

聽她越說越是不像話了,戴涉隻恨自己多生了兩隻耳朵,總聽了這些能誅九族的話。

趙襄敏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無限體恤,而又有些期望地:“你呢?”

言雙鳳被他帶著雪冰的雙眸瞅了眼,心嗖地就軟了,幾乎立刻跟他一起走了。

她趕忙看向乘風,答非所問地:“乘風也累了吧?”抬手輕輕地把乘風摸了一把,乘風卻將頭一歪,仿佛不領情。

言雙鳳越發寵溺的嗔怪:“生分糊塗小子,跟你主子一個樣兒!”

趙襄敏在風雪裡奔波了整天,從頭到腳地冷,如今給她罵了幾句,心裡卻莫名生出了暖意:“罵也罵過了,總該消消氣,回去吧?”

言雙鳳哼了聲,偏扭頭對戴涉道:“戴掌櫃,請。”

戴涉隻好借著低頭的功夫,長長地歎了口氣。

那邊莊客們把馬兒拉進內,送水添食草,安置妥當,言雙鳳先去老太爺那邊兒知會了聲,叮囑老人家吃了飯安穩早睡。

等她出來,外頭已經差不多消停,周大娘先同老富貴回了房,趙襄敏也自回了屋子。

言雙鳳便叫人把蒼鷺叫來,問他出去的經過,蒼鷺臉色冷冷淡淡地,是一種掩飾都掩飾不住的不快。

言雙鳳雖看了出來,卻以為他是為了莊子外的事,並不知道蒼鷺如此,不過是因為方才她在大門外那樣對待趙襄敏,蒼鷺以為那些話是她“冷言冷語,不留情麵”,隻是折辱小魏王而已。

言雙鳳問道:“阿蒼,今兒到底是怎麼了?你跟著吉祥,找到萬馬山莊的馬兒了?”

蒼鷺道:“嗯,找到了。”

言雙鳳見他惜字如金,便又問:“是你們找到的?怎麼找到的?”

蒼鷺耷拉著眼皮,半死不活地:“吉祥跟乘風找到的,我隻是跟著。”

言雙鳳覺著這回答很不對味:“有遇到凶險麼?萬馬山莊的人怎麼說?”

蒼鷺完全沒有要好言好語的樣子,甚至變本加厲地懟了回去:“姑奶奶問吉祥就知道了,我是個粗莽的人,不知道怎麼回話。”

按照言雙鳳的脾氣,這會兒恐怕要有東西扔過去。

不過她知道“阿蒼”是個能乾而少語的,而且又不要工錢,今兒又讓他多做了一件艱難之事,就算他有些心情不好,那也是應當的。大過年的,倒是不用跟這粗人計較。

於是她反而笑了:“好吧,那我回頭問他就是了。你回去吧,讓如意給你送些吃的,好好休息休息。”

蒼鷺連答應都沒答應一聲,更彆說謝了,轉頭往外就走,言雙鳳吃驚地看著他,覺著這人簡直要造反。

不料蒼鷺走到門口,突然回頭:“吉祥所做的都是為了……姑奶奶,您對他是不是能好點?”

言雙鳳還沒反應過來,大眼瞪小眼,蒼鷺卻沒有給她再發問的機會,轉頭颯然去了。

等到眼前沒了人,言雙鳳才總算回過味來:“這混賬東西,是仗著我不會趕他走嗎?竟敢當麵給我甩臉子?”

匪夷所思地想了會,卻又喃喃自語:“連這個粗人都說我對吉祥不好,難道……我真的對他不好?”

不多時如意來了,言雙鳳問她吉祥的情形,如意道:“先前喝了熱熱的薑湯水,吃了點東西,又叫準備洗澡水呢。”

言雙鳳點頭:“你去廚下弄些東西給那阿蒼送去。”吩咐了這句又自我誇讚地歎氣:“我的脾氣是越來越好了,簡直是菩薩心腸。”

如意聽見她念叨,便吐舌。

言雙鳳眼尖看見了:“你那是什麼臉色?”突然想起蒼鷺臨去的話,心頭微微一刺。

趙襄敏前腳回了南院,後腳戴涉便到了,他不等彆人動手,自己上前伺候小魏王更衣。

“殿下,”戴涉手中握著那被風雪浸透的棉袍,忍不住低低地:“何苦如此。”

趙襄敏外間的一件棉袍禁不住那冷硬的風,幸而裡間套了件毛兒的夾襖,頭發間都是冰雪珠子,燭光下閃閃發光,看的戴涉竟是一陣鼻酸。

趙襄敏聽出他聲音不對,回頭看了眼,略覺詫異:“這算什麼,當初在軍中多得是這樣的時候,早已習慣。”

小魏王幼年在軍中,有時候隨著隊伍挺近或者追擊,經常雪夜行軍,一走便是沒日沒夜,餐風露宿,鐵甲寒衣,猶如家常便飯。

戴涉低了眉:“殿下心胸寬廣,但是下官……怎能坐視不理?彆的都罷了,可那言……”

先前在門外,那言雙鳳口沒遮攔,胡言亂語,每一句都足夠人頭落地的了,戴監軍也算是個好涵養的,卻也有不堪忍受之感。

他承認言雙鳳是個美人,但也沒有到傾國傾城令人發狂的地步,簡直不明白小魏王為什麼就能對她甘之若飴,也許,真的隻能用蒼鷺的那句話來形容:那婦人有些媚惑人的手段。

趙襄敏奇怪而不悅地掃了掃他:“本王的事與你何乾?”

“殿下!”戴涉再也無法按捺,後撤一步跪了下去:“下官再度懇請殿下,即刻轉回王府。”

趙襄敏不理他,隻轉到屏風後去,戴涉並不起身,擰眉道:“殿下就算真的舍不得那言雙鳳,自然有一萬種法子把她帶走……何必隻屈尊在此處……”

這倒不是他臨時起意,而是想過多次的。

誰知話音剛落,便聽到趙襄敏的聲音隔著屏風,寒意侵人:“你若敢自作主張,本王先砍了你。”

戴涉震驚地望著屏風後那個朦朧的身影:“下官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

“王爺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了個區區婦人,就算是皇上知道了恐怕也……”

還未說完,便聽趙襄敏喝道:“不用你說,你在此地的事情已了,儘快離開,本王不想再見到你,也不想再聽見這些話!”

“忠言逆耳利於行,不管如何,”戴涉咬了咬牙:“還請殿下三思。”

回答他的是三個字——“滾出去。”

戴監軍從房中退了出來,三根手指摁著額頭,頭疼如裂。

風雪從漆黑的夜空墜落,打在他的身上臉上,他慢慢地沿著廊下而行,卻見蒼鷺自院外而來。

兩個人的目光對了對,戴涉止步,蒼鷺走到他跟前。

同在軍中的,不用多言,彼此便都知道對方的心意,蒼鷺說道:“監軍可勸過王爺了?”

戴涉搖頭:“他還是不肯答應。”

蒼鷺道:“為了那女人?”

戴涉苦笑:“我竟不知那婦人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蒼鷺眼中掠過一道寒光:“我看小王爺隻是暫時地被迷惑住了,不如……讓我去把她……”

他沒說出口,意思已經昭然若揭。

戴涉道:“不可,小王爺絕不會善罷甘休。”

蒼鷺低低道:“隻要沒了她,一了百了,就算殿下饒不了我,隻要能讓他回心轉意,我死也值了。”

戴涉仰頭歎息:“你怎知道沒了她殿下就會回心轉意?萬一,情形更壞呢?”

蒼鷺道:“更壞?”

戴涉滿目狐疑不解:“我始終覺著,王爺不是那種為色所迷的,他在此地,應該是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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