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度疲憊的影響下，小陳不自覺地打起了呼，他做了個美夢，在夢裡，況天浩成為了國際巨星，而他呢，也通過況天浩名利雙收，成為金牌經紀人。
這一定會實現的。
……
寧初夏租來的房子並不大，不過樓上選的床倒是足夠寬大，謝聽蘭、林蔚和寧初夏身材都挺纖細，睡在那床上倒是正好甚至還有餘。
三人的睡相都很好，沒人影響到身邊的人，寧初夏醒來時看著一左一右正睡得香甜，絲毫不見情緒陰霾的林蔚和謝聽蘭忍不住一笑。
她這大概就是不少人想象的大被同眠左擁右抱了吧？
小心地從床上起來，寧初夏看了眼時間，現在倒是不太早，已經過了十點，事實上她們三人都沒有晚起的習慣，隻是昨天晚上事情太多，一直沒能睡著，這才起晚了。
躡手躡腳地越過人到了樓下，寧初夏默默地打開了電腦，看著那網頁倒是搖了搖頭。
果然，過了一晚上李曼曼的熱度這是不減反增，很明顯幕後黑手不打算放她一馬，甚至隱隱地現在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李曼曼的微博下麵已經全是謾罵之聲。
至於引發一切事情的況天浩，那早就“功成身退”，微博下麵則堆滿了粉絲的關心和不少網友的道歉，網友們對於自己誤解了況天浩的行為深表歉意。
況天浩工作室的賬號今天早上八點便定時發布了聲明，說今天下午會在酒店宴會廳開一個小型的發布會，其實這消息是給粉絲看的，像是林蔚，早就從她的記者朋友那得到了這個消息，否則她們也不會特地這麼等著。
寧初夏是記得原身記憶裡的那個李曼曼的，謹小慎微，活在彆人的評價之中，總是擔心身邊的人會討厭她，這樣的李曼曼哪裡能承受得了這樣的網絡暴力呢？
為了自己並不可恥。
可為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彆人，那就要人作嘔。
不過萬幸的是昨天林蔚在，通過林蔚，寧初夏聯係上了李曼曼――對此林蔚和謝聽蘭都很讚同，她們深知況天浩的濫情本性，才不覺得世界上會有人勾搭不到況天浩，再者就算兩人沒什麼，就說況天浩這害人的行為，也足夠讓她們把李曼曼當做同盟。
原先寧初夏打算的是和林蔚、謝聽蘭到李曼曼那去一趟，很多事情還是當麵講更好――原身記憶裡的李曼曼是醒悟了的版本，可要是現在的李曼曼還是戀愛腦呢？還是得以防萬一。
李曼曼沒同意，隻說她會坐今早的飛機過來，對此她稍微做了解釋，她住房樓下有媒體和況天浩的粉絲去過，她本來也打算先到其他地方，不過為了減少其他人的關注，便也不用去接機了，她會自行過來。
說起來，這也差不多到時間了。
這想法剛生出來，樓上便跑下來了個火急火燎的林蔚：“初夏，我先去洗漱，剛剛曼曼發消息說她下飛機了。”
同樣醒來的謝聽蘭走得慢吞吞，其實她早就起了，隻是大家睡懶覺這麼幸福也就跟著又睡了個回籠覺。
三人才準備好，便聽到了門鈴聲音，寧初夏把門打開迎人進來，可在看到人的瞬間，那臉色立刻就糟糕了起來。
李曼曼瘦得幾乎脫了形，脫下口罩時，便能瞧見那清楚得不行的骨骼線條，顴骨都顯得凸出了起來，沒有化妝，眼下的青黑也很是明了，那沒有血色的嘴唇更是要人看出她的糟糕狀態。
“曼曼姐，你這是怎麼了？”林蔚懵了，她以前和李曼曼在一場活動上見過，當時對方的身材那可不是這樣的，而且不說彆的，就說上一次況天浩和李曼曼一起出席的那個首映禮上，李曼曼也不是這模樣呀！
李曼曼捧著寧初夏迅速遞來的熱牛奶，坐下時便立刻低下了頭，她這次過來其實有些衝動，可如果不能得到答案，李曼曼真覺得她撐不下去了。
原先好不容易得到控製的心理疾病，在上一次首映禮之後便再度複發。
其實這複發實在再正常不過，李曼曼根本接受不了自己居然會在那樣的場合上出了紕漏，差點毀了彆人活動的行為。
她把活動搞砸這件事已經足夠要她自責，不斷審判自己，而接下來的輿論衝擊更是讓她難以應對。
看了她首映禮表現的不少網友都用評論或是私信的方式給她留言，諷刺著她當時的糟糕表現，其中說得最不好聽的，那是直接勸她辭職。
這還沒完，緊接著首映禮後第二天的是她固定錄製的綜藝，可就在綜藝現場，她發生了一模一樣的狀況，她結結巴巴，對著台本照本宣科，一出現台本之外的東西就應付不來，原本她一個人就能撐滿的場子現在撐不住了，節目組臉色都黑了。
一次又一次地暫停錄製，最後李曼曼隻能選擇暫彆節目，回到家的她，已經再也沒法從那情緒恢複。
而昨天晚上的一切，更是將她逼到了絕境。
她又不傻，當然看得出這是誰做的，可問題是，況天浩怎麼能這樣？
他分明知道，她最害怕網絡暴力，可卻親手將她不斷逃避的網絡暴力又送到了她的身邊，李曼曼想要聯係況天浩，可是那撥打的電話卻始終沒被接通，她的心變得一片冰涼。
寧初夏默默地遞上了紙，心疼地拍了拍李曼曼：“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是你的錯，他就是個徹底的爛人！”
通過昨天和林蔚交流的經驗，寧初夏已經總結出了揭穿渣男真麵目一條龍服務。
她當即把發生在三人的身上細細說出，同時不忘在手機上擺出證據。
“你說他加了你的微信對吧？那你有他的號碼，你可以比對一下，我們應該每個人都對接的不一樣的號碼，林蔚特地找她認識的朋友要了況天浩的微信號碼和電話號碼，而這個號碼你也可以看看，和你擁有的有沒有一分一毫的相似。”
謝聽蘭譏諷道：“至於他為什麼這麼對你，我隻能說他就是個不值得給予信任和愛意的男人，你能想象當初我差點出事他都不出來救我隻為了自己的麵子嗎？”
“是的，所以你彆怪自己，我們甚至懷疑他有談戀愛的癮，否則我們也想不明白他怎麼會這樣。”寧初夏漫不經心地瞥了謝聽蘭一眼。
她這幾天已經陸續地暗示過了謝聽蘭幾次，她看得出謝聽蘭好幾回都若有所思。
“說來還真奇怪。”寧初夏苦笑，“現在看來我們四個都一樣，一樣被他騙，一樣倒黴。我有時候都想要迷信地懷疑他是個什麼災星衰神了，要不怎麼我們遇到他之後都這麼倒黴。”
“你看，我的主播事業一路下滑，怎麼努力都吸引不到觀眾；蔚蔚莫名其妙忽然瓶頸期不會演戲了；聽蘭那更神奇，原本這麼會考試都能考狀元的人，一路成績下滑，書都不會念了。”寧初夏苦笑著攤手，“而現在又多了一個你，本來是被看到的主持界希望之星，遇到了他之後頻頻出錯，這可真是。”
說到這她又安慰起了李曼曼：“不過我這也是想安慰你，自打我認識聽蘭開始和他疏遠後，我的主播事業也略有小成，聽蘭呢，不用說，現在已經又是學校裡的尖子生，未來的研究苗子，倒是蔚蔚不太一樣，她是靠自己的力量……”
“不是的。”林蔚忽然插嘴，“我現在想來，也是在我發覺況天浩可能是個渣男後，我才漸漸走回正軌的。”
李曼曼聽得一愣一愣，像是在聽什麼神奇故事，衝擊太大直接湧來，她連傷心都來不及了。
一個人是普通的渣男，帶來的那是痛苦掙紮。
可當這個人渣到一定程度，李曼曼都要覺得荒唐起來了，之前發生的一切恍若是一場夢。
“我們四個風格差這麼多，而且也不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難道這世上真有戀愛病？不談戀愛他會死？上輩子是什麼章魚蜈蚣轉世的？不劈腿不開心？”李曼曼一連串反問後感覺自己之前的傷心都少了不少，隻有滿滿地憤怒。
一直側耳聽著的謝聽蘭神情漸漸變得凝重，她忽然插嘴問了一句：“曼曼姐，我對心理學稍有研究，如果不嫌我冒犯的話我想問問你這個忽然不會主持的毛病有沒有什麼發病的契機？第二次我可以理解成是上一次的心理陰影，但第一次……”
李曼曼也很困惑：“你要問我其實我也說不明白，就像是忽然不會了一樣，我感覺我自己就像是一張被人用橡皮擦擦過的白紙，回到了還是新人，對一切技巧、對策一無所知的時候，這真沒什麼契機，這種規模的活動我主持了好多。”
謝聽蘭沉默地退到了一邊，滿腦袋都是這段時間她觀察到的一切。
前兩天她和寧初夏一道去看了《天才》，她沒太用心看，一直防著寧初夏因為電影重燃愛火，可在電影結束，寧初夏卻忽然靠過來說了一句話：“我覺得他電影裡的表現好像你……連思考問題的下意識動作都很像，難道他和我們談戀愛是為了取材？”
這個猜測在林蔚出現後便迅速地被否定了，可現在謝聽蘭卻從這句話中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一次是巧合，兩次也是，可四次呢？
而且怎麼這麼巧，在和況天浩在一起之後，就“不會”了？
昨晚看了一晚上帖子的謝聽蘭更是記起了網友分享的電影爆料――《天才》的問題鏡頭都是補拍後才出現的，在補拍前況天浩的表現那叫一個一騎絕塵，這變化讓李導演大失所望，可根本無從下手。
她摸出手機搜了況天浩粉絲分享在微博上的他的行程，對應著那時間，她的臉色不斷變幻。
她不願意相信這世上有這麼玄幻的事情存在，可現在好像不是她相不相信的問題，是這件事已經發生了。
謝聽蘭陡然覺得肚子裡翻江倒海，那股想要嘔吐的欲望幾乎壓抑不住，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這絕不是什麼病理性的嘔吐，而是下意識的對這一切的反應。
所以說，她們所遇到的一切痛苦、風雨，都是況天浩帶來的是嗎？他怎麼能這麼無恥，怎麼能這麼殘忍？
李曼曼那邊才緩過來，她抬頭看向寧初夏，通過對話她已經覺察出寧初夏是三人的中心：“那你們是打算去網上爆料嗎？”
她憂心忡忡：“我不是替他說話，隻是我總覺得這樣好像有不小的風險。”
“我們已經做好準備了。”林蔚堅定地點頭，“曼曼姐，其實你不用摻和進來的，我們準備的材料已經足夠能把他錘死，之所以找你是怕你被她給騙了，我們並沒有要你幫忙的想法，你已經很倒黴了，不過你放心，他的人品一旦實錘，之前的事情鐵定能澄清！”
寧初夏也點頭，伸出手握住李曼曼冰涼的手給她力量。
寧初夏給林蔚她們看的，是她準備的能給幾人看的證據。
而另一邊，她還通過自己的方式去調查了況天浩周邊的情況。
寧初夏太知道了，娛樂圈這幾年片酬水漲船高，錢好像根本不被當錢，可這其中太多的灰色地帶和水分存在，有太多人經不起查了。
隻是這一查，她才知道況天浩有這麼膽大包天，不過這正好，相信到時候她把刀子送到謝聽蘭的手上，謝聽蘭絕對不會客氣。
至於況天浩身上的係統？寧初夏完全不擔心，她這段時間可沒白乾活，況天浩上回和她見麵，已經被她拷貝走了主手機的設備碼，監聽定位一應俱全，寧初夏雖然沒時間天天觀察況天浩的動向，可隻是知道的那部分就足夠他做出判斷。
況天浩的係統什麼都沒幫他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這係統沒有幫人的能力。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定的可能是這係統已經跑路，可如果這係統真的跑路了，昨天晚上況天浩還會打電話來試圖從林蔚那攻破嗎？
所以答案隻有一個，那係統是套牢在了況天浩的身上，沒法自己離開，甚至也沒有那麼多的乾涉這個世界的能力。
那就不值得被擔心了。
看著眼前三人眼底的信心，李曼曼那股擔心也終於落了下來。
她向來是個能忍就忍的人，可對於況天浩，她不想忍了。
……
記者發布會現場人來人往，滿滿的鏡頭和麥克風堆積在下麵。
小陳得意洋洋地看著翹首以盼的媒體，整了整領帶開始主持，這不過是走個過場，小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