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素一大早就被巫來了一串連環考,這種藥草的特性,能夠做成什麼藥,要怎麼做?
巫讓她一整天都待在石屋裡,食物讓人做好直接送過來,不讓洛素自己動手。
各種珍藏的獸皮卷都拿出來教學,有什麼問題直接提問,這份架勢,實在是有點把洛素給嚇到了,隻能一邊小心地觀察巫的身體狀況,一邊悶頭苦學。
陽光越來越暖,部落周圍的積雪已經大片的融化,冰麵也開始漸漸消融。
采集隊和狩獵隊在山和巫的主持下,開了幾次的會,最終還是決定進山。
荒獸的確從山林之中來,如果不進山,部落的食物從何而來?
采集的植物塊莖,果子,藥草,捕獵的猛獸凶獸,都要從山林之中獲得。
祭祀之後的各部落集會,同樣是如此,需要穿過山林。
不進山林,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嗎?
不可能的,為了躲避荒獸,不進山林,所帶來的問題反而更多。
就算是部落遷徙,往另一邊走,可誰能保證另一邊,就沒有荒獸的存在嗎?
山林還得進,部落要生存,不可能隻吃河裡的魚,光是這一個冰寒,族人都吃的渾身魚腥味了。
更何況,大河流動,誰知道這些魚以後會不會跑掉?
這一次的冰寒結束,部落人們幾乎沒有瘦的,甚至還有的直接吃胖了一圈,讓長老們樂得合不攏嘴。
洛素每天在進行著頭腦風暴,巫簡直像是知識不要錢一樣,一個勁兒的往她的腦袋裡塞東西。
還說今年祭祀的時候,讓洛素仔細看好了他的動作,這讓洛素心中不詳的預感更重了。
上次燒的陶,意外地都燒成功了,全部拿給了巫,剩下捏出來的那些個,每天架上個火堆開燒洛素就走人,等天黑了從巫那裡走出來,再去看看成不成功。
有心栽樹樹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
這越是不在乎,不看著,這些陶器反倒是一個賽一個的燒成了。
狩獵隊和采集隊先是在山林外圍,這次進山,冰雪消融,已經有一些猛獸出現了,山林中恢複了正常,讓部落人鬆了一口氣。
冰寒結束,采集隊能夠采到的東西太少了,這個時候都被改編,臨時作為狩獵隊與巡邏隊,負責在部落和山林外圍的巡邏。
按照慣例,部落已經開始準備今年的祭祀了,又有十幾個孩子到了十二歲,可以覺醒的年紀。
洛素如今的年齡在這裡計算才十一歲,但是她自己估摸著,雖然年齡不夠,但自己應該在今年的祭祀上,就可以覺醒了。
最近一段時間,自從上次那荒獸出現,右手的火種就時不時地動一下,像是很不甘寂寞的樣子,想要出來和火塘中的部落火種一同玩耍。
進山的狩獵隊分成了兩隊,一隊負責狩獵獵物,另一隊則是去挖鹽晶。
經過這一個冰寒,大量的進行醃製食物,之前的存鹽已經快要耗光了。
洛部落的酋長山,恨不得將那塊光禿禿的乾鹽湖直接圈上,在旁邊宣布是洛部落所有,不讓彆人覬覦。
但那乾鹽湖是在山林之中,光是從洛部落出發過去,都得一天的時間,而且往日都是各種凶獸出沒的地方,想要守住那裡,可太難了。
好在的是這一片的山林,也隻有他們一個部落在,隻要沒有其他的部落過來,那乾鹽湖的秘密,就隻有洛部落自己知道。
山林中的凶獸漸漸出窩,許是因為那荒獸走遠了的緣故,一切都在緩慢地恢複。
巫在估算著日子,等到祭祀結束後不久,部落就要出發去參加集會了。
冰寒的日子裡,部落沒有折損人,今年的祭祀之後,應該又會多上十幾名戰士,再度提升部落的戰力,一切都在向好發展。
狩獵隊一趟又一趟的進山,回部落,進山,回部落。
采集隊的人也和狩獵隊進行輪換,這樣,部落裡所有的戰士都保持著狩獵的手感。
似乎是被這一個冰寒憋的,戰士們在狩獵的時候簡直是各施手段。
洛素看著扛回來的各種凶獸,被這數量震驚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著,祭祀的日子慢慢到來。
部落的祭祀是在火塘周圍進行,也就是從前聚著火堆做食物,還有煮鹽的地方。
這是一片類似廣場的地方,足夠全部落的人都站在這裡。
洛素穿了一身獸皮衣,這是跟著巫的衣服一個模子做出來的。
今年預計要覺醒的孩子,都被安排站在最前方,為了讓素能夠看清巫的動作,洛素也在這個行列裡。
每年冰寒結束的祭祀,是為了祈禱這新的開始,能夠風調雨順,部落平安,吃的飽飽的。
洛素和今年覺醒的孩子們站在距離火塘最近的地方,在他們的身後,是部落的狩獵隊,采集隊的戰士們,站在越前邊,感受到的火種之力就越濃厚。
每年的祭祀,對於已經覺醒的部落火種戰士們來說,都是能夠突破的地方,借著部落的火種之力,一舉突破二級戰士,三級戰士。
火塘之中的火終年不滅,即使是冰寒時節,大雪飄飛,依舊燃燒著。
洛素穿的很簡單,就是一身的嶄新獸皮衣和草鞋,等到她從巫的屋子裡走進了自己站定的位置,整個洛部落的人似乎已經集齊。
各個都宛如小學生一樣,老老實實地站著,看著火塘,等待著巫的動作。
火塘的不遠處,是部落堆放的各種獵物,這是要敬獻給先祖與火種的。
最近部落人吃的肉,都是次一等的,好一等的凶獸肉,全部都作為了這次祭祀的祭品。
巫輕輕地咳嗽了兩聲,拄著拐杖的手都有點顫巍巍的,讓洛素愈發的擔心。
巫站在離火塘最近的地方,他手中的拐杖輕輕抬起,唱著莫名的歌謠,隨著他不斷的吟唱,位於火塘之中的不滅火種開始慢慢向上竄了出來。
如果不是洛素確信這裡是原始社會,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太像拿著魔杖施展火係魔法的魔法師了好嗎!
巫在吟唱著,這語言不是部落人說話的口語,聽起來宏大,原始,久遠而神秘,令人置身於荒古之中。
唱著,唱著,部落的族人也跟著唱了起來,但他們唱的是洛素能夠聽懂的話。
“先祖啊——感謝您——”
“感謝火種的力量——”
“感謝山林的賜予——”
......
大意就是感謝火種讓他們有生存的力量,感謝山林讓族人能夠果腹,感謝先祖的傳承。
但問題是,身邊的小崽子們都在唱,還手舞足蹈起來。
洛素她不會啊!
從記憶之中扒拉出原身的記憶,這個歌到底怎麼唱?怎麼還要跳舞?
巫一邊吟唱,一邊高舉著拐杖,他的視線看向整個部落,素怎麼回事?彆的孩子都在又唱又跳,隻有她自己一動不動的。
彆的孩子都在吟唱,這樣讓先祖和火種感受到了自己的虔誠,等下才會更好的讓火種之力進身覺醒。
洛素的異樣顯然不止是巫一個注意到了,今年覺醒的孩子們都在火塘的最前邊,身後是狩獵隊的戰士們。
烈,猙,山,綠芝他們全都看見了。
“素怎麼回事?”
“素是忘了嗎?”
“完了,素一直在巫那裡,給這些小崽子們教祭祀歌和祭祀舞的時候,沒有素。”
山忽然想到了什麼,完了,完了,祭祀太忙,忘了素也是要學這個的,他們還以為巫教給素了。
現在看來,恐怕巫也在等著祭祀前統一給要覺醒的孩子們教學培訓,兩邊沒通氣,現在隻有素一動不動著,什麼都不會。
洛素注意到巫時不時地看向自己,她當然知道自己現在破壞了隊形,一邊瞄著旁邊的小女孩是怎麼跳的,一邊趕緊在原身的記憶裡扒拉。
原身也是參加過祭祀覺醒的,隻不過覺醒沒成功,但應該也是學過這個的。
洛素僵硬了一會兒,然後按照著記憶裡的歌舞,開始照葫蘆畫瓢,張嘴唱起來,胳膊活動起來。
一邊唱歌,還得手腳並用的跳舞,大腦和眼睛還得盯著巫的動作和火塘的變化,她現在真是恨不得自己會□□。
仿佛是跟隨著族人們的吟唱與舞動,那火種幾乎將這片天際映照得一片通紅,分外的絢爛。
巫手中的拐杖輕輕一動,竄上高空的火種瞬間四散而出,向著祭祀的隊伍襲來。
一大團的火苗直接衝向了最前方的這一隊,接連先後的,投向每個人的身上。
洛素眼看著一大團的火苗砸向了自己的腦袋頂,雖然知道這火種不會傷害部落的人,但她還有點擔心,自己體內同樣有著火種,兩個碰到一起,會不會打起來。
她看了看自己左邊的小女孩,身邊的女孩已經被火焰包裹住了,顯然是進入了覺醒的狀態,而自己......除了火苗在燒頭發,好像沒有什麼異樣?
不是吧?她還得等一年才能覺醒?
洛素心裡剛想著,腦袋頂的火苗驟然變強,右手開始輕微的疼痛起來,仿佛沉寂在右手中的火種,即將破土而出。
洛素越來越擔心,她有點頭皮發麻,她怎麼越來越覺得體內的火種想要躥出來和部落的火種打一架呢?
部落的火種開始在全身蔓延,手臂上,肩膀上,大腿上,洛素整個人都被火焰包圍,成了一個“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