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姑娘七嘴八舌地, 補充全了這個張英輝的信息。
根據姑娘們的描述,這個張英輝是之前死者柳雯雯的相親對象,上個月聚會的時候, 柳雯雯剛和這個男的相親完,就給自己的閨蜜們吐槽了好一通。
昨天吃飯的時候還說,這男的跟有病一樣, 柳雯雯已經直接在聊天軟件裡說倆人不合適,祝福對方找到更合適的人,結果這男的直接跑到柳雯雯家樓下, 問他哪不合適了。
這明擺著的拒絕,就算是相親, 也得雙方都願意才行, 這男的還貼上來了。
之後柳雯雯有兩次下班回家,在小區門口遇到了這個張英輝, 柳雯雯沒搭理,他就一直跟著柳雯雯到樓下, 甚至進了單元門。
給柳雯雯嚇得, 直接找了當初介紹這個男人的鄰居,這怎麼回事?介紹了個神經病跟蹤狂,再來她就報警了, 這男人才作罷。
因為這件事,柳雯雯出門都隨身帶著防狼噴霧和一鍵式報警器。
旁邊的警官拿筆記錄著, 這麼說來, 柳雯雯個人的警惕心還是非常強的, 如果她隨身帶了防狼噴霧和報警器,那遭遇凶手的那一天,是沒來得及用上嗎?
這個張英輝, 根據柳雯雯閨蜜們提供的信息,是在一家寧城的連鎖健身房擔任教練,在網上搜索了一陣,找到這家健身房的網頁,選擇定位和門店,直接找到了這個張英輝的照片。
身材壯碩,肌肉豐滿,一個高大的肌肉男樣子。
成年男性,力量強,還和死者本身有些仇怨在,她們現在就去會一會這個張英輝。
今天是周日,對於大部分健身房來說,周末才是大批量會員出現的日子,上大課的,上私教課的,來運動運動發汗洗個澡的。
加爾健身房,楚楚出示了證件之後,前台就將她們請到了一間單獨的辦公室,還有一位健身房的經理陪同著。
沒過多久,帶著工牌的張英輝就出現在三人的眼前。
張英輝臉上的表情有點蒙,同事叫他來辦公室,說是有警察來找他,好端端的,怎麼會有警察來找他?
想了想最近自己乾了什麼,他也就是賣了五十節私教課給個死胖子,正常的買課賣課,這也沒坑錢啊。
將這張臉與健身房網站上的照片對上號,張英輝穿著黑色的健身房教練統一款半袖,手臂鼓起,看得到壯碩的肌肉。
“幾位......請問找我有什麼事?是哪位警官介紹的嗎?”他還開了個玩笑,仔細想著自己的會員裡有沒有哪個是警察。
“張英輝,你認識柳雯雯吧?”楚楚冷著臉直接開口。
張英輝愣了一下,“認識倒是認識,怎麼了警察同誌?”因為三人的冷臉,他不自覺地加上了敬稱。
“柳雯雯昨晚被殺害,我們想知道,你昨天下午到今天來上班之前都在哪裡。”
張英輝瞪著眼睛,張著嘴,“警察同誌,你們,你們說啥?”
“柳雯雯死了?”他滿眼的不可置信。
“警察同誌,這可和我沒有半點關係啊,不知道你們從哪聽來找上我,但我是大大的良民啊。”他急忙撇清自己的關係,還用上了電視劇裡的台詞。
“彆說廢話,昨天下午三點半,到今天你來上班之前,把你的行程報一下,我們回去排查的,不是你最好。”楚楚說著。
“哦哦,昨天,昨天周六,周末的會員比較多,我昨天帶一節大課到晚上九點,九點下課就衝了個澡,然後就回家了,今天十點才來上班的。”張英輝轉了轉眼珠子,他說著。
初雪的目光看向陪同的經理,這位經理點了點頭,他拿出了一份昨天的課表,張英輝的課,確實是排到了晚上九點,健身房內的錄像也可以證明這一點,大課結束之後,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他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這家連鎖健身房的位置距離張英輝所在的小區不願,冬天走路,也就需要二十分鐘的時間,樓下還有許多共享電動車共享單車一類的,張英輝可以在半小時內回到小區到家。
儘管他說,下班之後,他就回家,刷刷視頻打打遊戲,然後睡覺到天亮,再起來準備上班。
但這並不足以消除張英輝自身的疑點,十點鐘到家之後,到早上出現在健身房之前,這之間的空擋,有誰能給張英輝作證?
張英輝看了看三人,欲言又止。
洛素看了看旁邊的那位經理,“這位先生,因為涉及到警方機密,能不能麻煩您暫時離開?剛才聽到的一切也請您保密。”
這位經理踏著小碎步出了門,張英輝才一臉生無可戀地繼續說話。
“你們不是要不在場證明嗎?我給你們,剛才說我昨晚回家了是假的。”
哦?
“我昨晚走了之後,約了一個女會員在明月酒吧喝酒,之後去了酒店,早上直接過來上班的。”
“你剛才怎麼不說?”初雪問著,一夜情也好,約會對象也好,都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兒。
張英輝撇了撇嘴,“那女會員是我的大客戶,三十多,有家有孩子,普通的女會員倒是沒啥,但是我們經理最能打小報告,我們工作雖然沒有說不讓和會員談戀愛,但要儘量避免,更何況我這個了。”
初雪的眼光閃了閃,怪不得說不出口,原來是婚外情,張英輝和這個女會員也是是各取所需,隻是一方成家了,這種事傳出去就不好了,張英輝不就成了男小三了。
“女會員的姓名,聯係方式告訴我們,我們會核實,還有酒吧,賓館。”楚楚在手機上記錄著。
雖然初步斷定張英輝說的不是假的,正常人也沒誰會編出來容易被戳穿的假話,畢竟到底在不在酒吧和賓館,這兩個地方肯定是有監控的,查一查就知道了,也沒必要編造出來自己和有婦之夫出軌。
張英輝一一報出來之後,洛素接著問:“那你之前跟蹤柳雯雯是怎麼回事?”
張英輝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轉,“我那也不是跟蹤,這不快過年了,我家裡一直催催催帶女朋友回去,趕上居委會的阿姨幫忙介紹了柳雯雯,就見了兩次麵,我對她感覺還是不錯,文員,長得也行,自己掙錢,聽說她一直在攢首付,我合計那趕巧了,我也攢著呢,倆人要是湊一塊,直接能買房了,我還挺喜歡她的。”
初雪嗤笑一聲,“你那是喜歡她的錢吧。”
張英輝不同意:“話不能這麼說,她都二十七了,過年二十八了,這麼大歲數都要掉渣了,男人嘛,人到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都豆腐渣了,她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她呢,不找我,她家裡還農村的,在寧城啥也沒有,就是小補課老師,要不就隻能嫁給二婚頭子,給人當後媽去了。”
初雪不再說話,為何男人總是如此的普通,又如此的自信?
是誰給了他說出這番話的勇氣?
根據她們現在的資料看來,柳雯雯是寧城師大畢業,一本生,但沒有考上教師編,目前在一個教輔機構當補課老師,課時費可不少,她專業出身,又教了幾年,已經是那個教輔機構出了名的老師,甚至有不少學生家長直接點名讓柳雯雯補課。
寧城是比不上一線,但也是二線的千萬大城市,柳雯雯的閨蜜說,她現在已經攢夠了首付,最近還在看房,準備自己在寧城買房了呢。
一個有著自己穩定收入的獨立女性,即將擁有屬於自己的小屋,年輕漂亮,看不上你就對了!
“那個,介紹人也跟我說,說柳雯雯家裡也在催,我是真看上她了,她說我們不合適,我就挺不樂意的,哪不合適啊?這不挺合適的嗎?”
“我想著之前介紹人說,她那還有幾個男的,特地把柳雯雯介紹給我,我就合計她是不是找彆的男人了,那兩天家裡老打電話,我就有點說吐露嘴了,家裡知道相親對象是個年輕老師,讓我趕緊帶回家看看,結果柳雯雯不搭理我了......”
“我就想跟著她看看是不是找彆人了,也沒真想對她乾嘛。”張英輝攤著手,楚楚冷眼看著他。
“也不是我說,好歹我們倆一塊相過親吃過飯,也算是熟人了,我知道人死了說這個不好,但沒準她要是有個對象,有個男人不就不至於出事了?”
張英輝振振有詞,初雪看到他隻覺得無比地令人惡心。
你沒想對她乾嘛,你說沒想就沒想了?誰知道你腦子裡有沒有過這樣的想法,跟蹤彆人卻從沒想過這樣會對柳雯雯造成怎樣的傷害,她的內心會有多害怕。
多少犯罪都是在衝動之下產生的?
女孩努力的保護自己,但有多少男孩沒有學過不要傷害彆人?
還有個對象,有個男人就不至於出事了?柳雯雯一個人,她就活該出事,活該被傷害,被殺死嗎?
詢問過了張英輝,接下來三人分彆去跑了酒吧,賓館,聯係了那位女會員,拷貝了監控錄像。
張英輝九點半離開健身房,十點在明月酒吧與那位女會員彙合,兩人在酒吧待到了十二點,之後晃晃悠悠地來到了附近的一家賓館,十二點十分進入,早上九點多才退房離開。
而賓館這半夜的錄像中,確認張英輝沒有半路離開。
依舊是說,排除了張英輝是嫌疑人的可能性。
“都說排除了所有的錯誤選項,正確選項就會出現,我們的正確答案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初雪癱在車上,她負責看賓館的錄像,整整一個晚上,看的眼睛都要瞎了。
“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我們從張英輝的嘴裡知道,柳雯雯的相親對象還有其他幾個人,也不知道柳雯雯跟這些人有沒有接觸,還有相親的介紹人,我們也得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