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爛尾樓還趕不上現在那大學的廢教學樓,起碼那教學樓還有門窗遮擋,而這裡,啥也沒有,四處漏風。
爬到九樓,俯身向下,這裡已經離地幾十米,若是有恐高的人在此,隻怕是一陣心慌。
馮嘉的死亡現場,下車的時候她們已經看過,一躍而下跳樓的死相,可比宋媛媛服毒自殺慘烈多了。
這個年輕漂亮的花季少女,以這樣一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實在是令人惋惜。
“發現屍體的那天,天氣比較好,沒有風,天台上的東西基本都在。”閆然說著,歎了一口氣。
回想到出警的那天,真是慘烈,周圍還圍了不少看熱鬨的人指指點點,還有人拍著視頻的,直播的,好似在觀察什麼舉世罕見的事情。
跳樓的那幾天是半個月前,剛好是冰城難得的幾天晴朗日子,地麵已經是凍得邦邦硬,天台上采集到的泥土,也都是這爛尾樓周圍附近的,沒有分析到什麼可行的數據。
洛素站在天台邊上,腳下是粗糲的水泥地麵。
馮嘉是經受了什麼,又是怎樣下定了決心,才能夠一鼓作氣的一躍而下,仿佛是張開翅膀的鳥兒,就這麼直衝下去。
仿佛迎來的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不同的人之間是很難感知的,洛素半蹲在地麵上,摩挲著天台邊上低矮的欄杆。
無論是馮嘉也好,還是宋媛媛也好。
也許她們認為死亡是一種解脫,馮嘉應該在這裡呆了很久,抽著煙,看著風景。
然後縱身一躍,宛若飛鳥。
閆然走到天台邊晃動了一下,她看著腳下這渺小的一切,如此的高度,行人變成一個個小螞蟻,車輛如同指甲大小,一切仿佛都變成了模擬城市一般,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馮媽媽說,馮嘉是在醫院確診了抑鬱症和焦慮症,但除了開藥之外,她非常抗拒去醫院,馮媽媽找了心理醫生想要和馮嘉溝通,她也拒絕溝通。”
閆然說道。
“馮嘉的抑鬱症和焦慮症,產生的原因,誘因是什麼?”洛素問著。
就像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就算是馮嘉和宋媛媛天生內向,不擅長與人溝通,也不應該如此簡單地患上抑鬱症。
一定有什麼她們不知道的外部原因。
“馮嘉和宋媛媛的聊天記錄找回了嗎?”
洛素問,那個共同好友絕對是關鍵,問題是,這個人是誰呢?
兩部手機裡的聊天記錄都刪除的一乾二淨,這也是三人始終懷疑的一個點。
兩個姑娘臨死之前還不忘把手機裡的聊天記錄全都清空掉,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如果說想要抹除自己的一些痕跡,那整個手機也應該格式化,恢複出廠設置啊,但事實上是隻刪除了通訊軟件裡的聊天記錄。
“已經聯係相關公司看能不能恢複聊天記錄了,不過,上次去馮嘉的高中的時候,就感覺有些孩子隱瞞了點什麼,現在應該放假了,看看能不能聯係到。”閆然查看手裡的手機說著。
洛素從地上起身,這裡處理得很乾淨,主要是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冰城在這個期間可是刮過好幾次的大風,天台上也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了。
“我們現在去見一見雙胞胎姐妹怎麼樣?”
閆然說著,她已經拿到了雙胞胎姐姐李靜的地址,現在時間也不算太晚,去見一見也來得及。
今天到現在,除了發現煙頭的咬痕不一樣,在兩個案發現場都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畢竟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期間凶手要是過來清理過痕跡,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李靜的家就是這麼多年在冰城一直住著的老房子,室內麵積不算大,七十多平。
洛素打量著這老舊的小區,堆滿了成捆大蔥白菜的樓道,某一戶的門外似乎還放著酸菜缸。
這小區的老舊程度可以跟柳雯雯的那個一拚了。
同理可得的是,看著這時亮時不亮的樓道內聲控燈,牆上層層疊加的修水管開鎖小廣告。
這裡,應該是沒有監控的。
敲響了老式的防盜門,連敲了幾次,房門才開了一個小縫。
透過門縫,看著來人是三名女性,李靜仍然保持著戒心,“你們是什麼物業的嗎?”
這是個合理的揣測,畢竟平時敲門上門的,除了查燃氣表的,也隻能是物業來收錢的,當然,也可能是來搞人口普查的社區人員。
閆然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證,“李靜女士,能讓我們進去說話嗎?”
看著閆然的警官證,李靜流露出一絲震驚和不解,似乎並不明白警官怎麼會到她們家來,隨後又有些釋然,讓開了門,“是,是我媽怎麼了嗎?”
老式防盜門合攏,洛素三人走進了李靜的家,這裡雖然是老小區,但也意味著供暖非常好,李靜在屋子裡隻穿了短袖和長褲,她看著三人,摩挲著雙手,有些不知所措。
聽著李靜的疑問,李靜的媽?哦,想到李岩已經消失了好幾年,警官突然上門,李靜有這個猜測也不奇怪。
“李靜女士,我們今天上門並非是為了您的母親李岩女士,主要是為了您和您妹妹李甜,當然,李岩女士也有著一些關係。”閆然說著。
李靜更加迷惑了,“我,我妹妹,還有我媽,怎麼回事啊?”
李靜回頭看了一眼臥室,妹妹李甜躺在床上,身上搭著薄被,一動不動。
“請問,你知道你和李甜女士的親生父親是誰嗎?”閆然開口問著。
李靜乍一下有點懵,沒想到她們會突然問這個。
“我媽說,我爸不要我們跑了,是個渣男,到現在我們連名字都不知道。”李靜說著。
閆然與洛素初雪對視一眼,倒是沒想到李岩是這麼對自己的女兒說的。
李靜活到現在,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父親這個角色,小時候還疑惑,可後來長大了,也不問了。
“你們過來,是因為我的親生父親嗎?”李靜問著,語氣中有些不確定。
父親這個詞過於陌生,一個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生活裡的人,突然有一天警察出現,提到了父親,這實在是,實在是不知道讓人怎麼說好。
“算是,也不算是,更準確的是為了你們,接下來我所說的一切,還請你慢慢聽完。”閆然語氣柔和地說著。
李靜點點頭,她的手抓住了睡褲的一角,似乎有些緊張。
閆然與李靜訴說著事情的經過,初雪拿出了文件,洛素則開始小心地觀察這間屋子。
七十多平的房子不大,尤其是隔出來兩個單獨的臥室,客廳狹小,原本似乎有茶幾在,但現在沒用的東西都被挪走,一個大方桌占據了最大的空間,上麵有著數位屏,數位板,電腦,似乎是李靜工作的地方。
廚房狹小,隻有一個燃氣灶,旁邊放著電磁爐和電飯鍋,窗戶的夾層還塞了大白菜,蘋果在凍著。
客廳裡東西多,有些雜亂,隱隱斜著看得見的一間臥室。
洛素起身跟李靜說借用一下洗手間,順便看向那兩間臥室,一間靠陽麵的就是睡美人李甜住的,此刻她還在床上,陽光透過窗戶進屋,這件臥室麵積也大些,也梳妝台,衣櫃。
另一件小屋應該是李靜住的了,一張大床占據了大部分的空間,室內隻能再容下一個衣櫃,旁邊硬擠了一個床頭櫃,很是狹小。
把衛生間照樣掃視了一圈,洛素走回客廳。
此刻,李靜正一頁頁地翻著資料,情緒有些激動。
“我們,我媽從來沒跟我們說過這些,我們就知道我媽工資挺高的,而且她是中級會計嘛,說還給小公司代賬,沒想到我媽的錢是這麼來的。”
“閆警官,你們,你們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殺我和甜甜?”
李靜的腦子有點混亂,但還是快速提取了一些信息。
洛素三人的突然到來,還有給李靜帶過來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震撼,普普通通地過了二十幾年,結果突然來人告訴你豪門大佬的私生女,而有人想殺掉你們獨得錢財,而你同樣是嫌疑人之一。
這些消息,足夠讓李靜消化好一會兒的了。
詢問李靜是否想要和親生父親見上一麵,李靜苦笑,“沒有必要,你也說了,他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不是一個圈子的人,何必呢。”
不過她又看了看主臥裡的妹妹,有些猶豫,說要再考慮考慮。她在冰城生活了這麼多年,當然知道蘇氏集團的牛逼程度,背靠著蘇家,有這一棵大樹在的話,也許,妹妹李甜的病或許有希望能治好呢?
與李靜留下了聯係方式,三人作彆。
...
第二日,正跟著閆然待在車裡,準備在冰城火車站接到剛來冰城的趙振宇。
還沒有等到人,閆然的手機鈴聲就響起來。
“閆警官,我妹妹,我妹妹被人捅了!”電話裡的那一方喘著粗氣,呼哧呼哧的,顯然非常驚恐。
“你冷靜點,李靜,叫救護車了嗎?穩住,我們馬上就到!”閆然快速安撫著李靜的情緒,轉頭看向後座的洛素和初雪。
“睡美人被人捅了?”初雪問道。
閆然麵色不太好看地點了點頭,昨天她們才去過李靜李甜的家,今天凶手就再次下手了。
這是......凶手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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