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大乾奇遇記2(2 / 2)

這行商走南闖北,在外地有露水情緣,不算是什麼新鮮事,尤其是稍微有點銀子的。像老吳這樣顧著家裡妻子孩子的也是少數。

有的地方的人,不歡迎行商到來,或者很敵視行商,就是這個原因。行商都是人,人人都不同,有老老實實做生意的,也有跟當地女子產生糾葛始亂終棄,亦或是帶著女子私奔的,倒是壞了行商這個大團體的名聲。

“具體怎麼回事,那位老行商說的倒也是不清楚,隻說萬萬不可和景州女子牽扯,若是大城的,正常說話倒是無礙,可千萬不能產生感情糾葛,尤其是在一些村鎮上的女子,往往性子開闊,嬉笑隨人,行商若是與女子親近,讓對方上了心也就不好了。”老吳回憶著。

“所以,小道長,等到了景州,凡是有女子出現,都要你出麵。”老吳的語氣非常嚴肅。

常言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老吳可是把當初那位老行商的話牢牢地記著呢。

再者說來,這一次兩人也不是行商,隻是正常過路景州,除了正常吃飯住宿,也不會遇到什麼才是。

洛素點頭稱是,在這個兩人都不熟悉的地方,她和老吳都需要多上一點心,免得招惹什麼。

雖然以洛素的實力來說不怕麻煩,但能省一件事就省一件。

誰也不想麻煩上門不是?

又走了兩日,總算是踏入了景州的地界。

至於兩人是如何確認的?

走在路上恰好看見了景州的界碑,證明現在腳下的土地屬於景州的管轄了。

前一日下了點雨,老吳本想清一清馬車輪子上的泥,但這路上也是泥濘不堪,清理完之後還是這個樣,索性放棄,破罐破摔,到了乾爽的官道上再收拾也不遲。

如今走的也是小路,不是官道,兩人也沒有景州具體的地圖,不過是洛素隨手一指,走哪離燕州最近,走到哪算哪。

走著走著,時至傍晚,就瞧見了不遠處升起的嫋嫋炊煙。

前方有個村莊。

洛素與老吳調換位置,她來趕車,老吳坐進了車廂。

無論那前方村子是妖精鬼怪,亦或是普通村人,進不進的,都交給小道長來決定。

離開鄞州之後,老吳最有安全感的時候就是待在小道長的身邊了。

馬蹄聲不小,等洛素趕著馬車到了這村口,已經有人在此處張望了。

這是位白胡子的老漢,看著趕車的是個年輕的姑娘,眼神中閃過訝異。

洛素與老丈寒暄幾句,表示自己和舅舅是來到景州行商,這一路風餐露宿的,眼見著天黑了,才見到了村子,今晚想要借宿一晚,車馬勞頓,舅舅年歲大了有些疲憊,正在馬車內休息。

老吳聽那說話聲是為老丈,也疲憊地現身跟老丈行了一禮。

“小村偏僻,少有外人來此,借宿自是可以的,兩位如是不嫌棄,就宿於老漢家中如何?土瓦小院,還望莫要嫌棄才是。”

老丈看著兩人風塵仆仆的樣子,也沒有懷疑什麼,反倒是熱情地迎進了門來。

洛素看著這小村的條件,泥瓦小院,坐落在景州邊境,難免偏僻了些。

馬車是個大物什,好在這位老丈在村中似是地位極高,家裡的院子也很大,給洛素與老吳收拾了偏房出來,馬車則是拴在外邊。

老丈姓孫,這村裡大半都是孫姓人家,大半輩子,去過的也就是距離村裡最近的景源城,老丈對他們說,如果想要去景州城,就先去景源城,那裡應該有商隊。

老丈說,村裡都是世世代代的農人,靠天吃飯,勉強過日子,祖祖輩輩都是這麼過來的。

這村裡乍一來了外人,有些村人來到孫老丈家門口張望。

“兩位是哪州人?”

“鄞州人?難怪難怪。”一說兩人來自鄞州,孫老丈就露出了個什麼都懂的眼神,

他就說嘛,這尋常人家的小娘子,怎麼會趕馬車出門,還帶著自己的老舅舅,既然是鄞州人,這就說得過去了。

雖然他老孫也沒有什麼見識,但鄞州女子的強勢也是聽說過的。

飯桌之上,孫老丈生活簡樸,米粒分明的粟米飯,青菜攤雞蛋,醃製的蘿卜條子,已經是他能夠拿出來招待的好飯。

知道村中生活艱難,老吳本想給銀子抵了食宿,但孫老丈不肯收下錢財,老吳便取了半葫蘆的酒送予他。

一輩子隻喝著村中劣酒的孫老丈淺酌一杯,十分的滿足。

“小老兒我這輩子,隻得了一女,閨女長得像她娘,花容月貌,我們這十裡八村都有名哩,孫家村三代之內不可通婚,我占了族裡長輩的便宜,做主將閨女嫁到景源城,女兒有個號人家,雖說是嫁給個商戶人家,那小子當初和你們一樣,跑到我們村裡來跑商。”

孫老丈的酒量不太好,喝了兩句就開始上頭,言語之間斷斷續續的,不乏對女兒的思念。

孫老丈說,閨女還未及笄,她娘就生了病,家裡窮,孫老丈自是願意給妻子治病的,可妻子卻不願意,左右不過是一死,更願意把錢留給女兒置辦嫁妝,治病若是掏空了家底,閨女可怎麼辦,這要是嫁出去,可不叫人家看不起,家裡總該留點錢。

妻子離世後,女兒原本是待嫁之時,因這一遭變故,就要守孝三年才可嫁人成婚,這一下子就把花期給耽誤了,守完孝就到了十八歲。

行商,這是相對高大上點的說法,對於老吳這等走南闖北,橫跨幾州行商者的稱呼。

小點的,背著扁擔在城池與鎮子村莊之間晃蕩的,叫貨郎。孫家閨女待嫁的年紀,村裡的年輕男子倒是約束些,都是沾親帶故的堂姐堂妹,外來的人倒是大刺刺直接看。

那時候有個貨郎時常過來,老來孫家問可有什麼需要的,孫老丈長歎一口氣,他的閨女就是那個時候被女婿給盯上的。

也不知什麼時候,閨女就和那貨郎有了情誼,原本孫老丈在孝期快要結束的時候,拉下了自己的老臉,求人給想看了一家親事,對方家是做郎中的,家裡還有百畝的藥田,在鎮子上有個小鋪子,在孫老丈看來,這是一等一的殷實人家,有手藝,餓不死,還受人尊重。

可惜的是,孫老丈本要與閨女說一說這親事,閨女卻率先坦白,與那毛頭小子走貨郎有了感情,對方每次過來,都給閨女帶了些女兒家的小物件。

孫老丈被氣的半死,閨女瞞他倒是緊,那走貨郎家裡是從商的,精明的很,怕是早算計好了閨女,哪有那踏踏實實的老實人家好。

可閨女死了心,鐵了鼻子要嫁,他也沒有辦法。如今,那貨郎也在景源城裡置下了院子產業,老丈笑嗬嗬地說,外孫子上私塾,閨女也有人伺候著,隔三差五地請人送些吃用的過來,他自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雖然孫老丈是笑著,隻是聽著語氣裡難掩落寞。

孫老丈與妻子隻得了這一個女兒,如今他自己獨居這大院,老兄弟們每天都要過來走一趟,歲數大了,有時候乾活還得叫侄子還得過來。

借著酒勁兒,孫老丈和這兩個借宿的陌生人,說了不少憋在心裡許久的話,他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堂屋。

第二日一早,孫老丈早早地就在院子裡掃地,老吳尋了些草葉喂馬,洛素幫著劈了一些木柴,孫老丈昨晚說年歲大了,劈木頭都容易閃著腰,還得叫族裡的子弟前來幫忙。

向孫老丈詢問了前往景源城的路線,孫老丈說是上了大路,隻有這一條官道,隻要直走,走上一天就能到景源城了,馬車應該還會快上一些。

洛素又詢問他,有沒有什麼要給閨女帶過去的,書信,東西,或者是口信。

孫老漢從灶屋裡取了壇子出來,“之前醃的蘿卜,我閨女最愛吃了,原本這個月應該有人來送東西捎回去,可我一直沒等到,若是方便的話,勞煩兩位把這送到景源城東,杜家雜物鋪子上,給小荷,我閨女叫孫荷。”

洛素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這麼說孫老漢那日站在村口,也是等人過來,沒等到女兒派來的人,反倒是等來了她和老吳。

老吳接過了鹹菜壇子,又找了布墊上放在馬車裡,可憐天下父母心。

洛素與老吳駕車啟程,孫老丈去偏房收拾,手摸到草墊下邊,拉出了一串銅錢。

昨晚兩人注意到,這孫老漢的米缸似是要見了底,家裡存糧剩下的都不多,即便是如此還熱情地招待兩人不收東西,人心純善,這份心意不能就這麼生受了。

馬車行走上了大路,管道平坦,清了清泥,速度也快上許多。由於是洛素來駕車,想要吸納靈氣的馬兒分外用心,拉車也平穩的很。

景源城東,杜家雜貨鋪子,念叨著孫老丈給出的地點,這就應該是孫老丈的女兒孫荷的夫家了。

受人之托,辦人之事。

午時過後到了景源城,兩人先是尋摸了地方吃口飯,然後便問路來到了城東。

“百香齋,李氏點心,燒雞薑”

老吳一個個地看過來,應該就是這塊了。

隻是,看了半天,怎麼就是沒有啊?

洛素詢問了邊上了一位大娘:“大娘,這杜家雜貨鋪子可是在這附近?我們受人之托,給杜家媳婦孫氏送點東西過來。”

那大娘抬頭看了她兩眼,“你們是孫家娘家的人?還不知道呢?杜家鋪子早兌出去了,往前走,香慶坊轉彎角上那個小院是杜家的,估計去那能找到人。”

洛素與老吳對視一眼,這話裡的意思,孫荷的夫家把鋪子兌出去了?聽孫老漢說他們家可就靠這個鋪子過活,兌出去了生活可怎麼辦?

謝過了這大娘,繼續趕著馬車往前走,洛素耳力好得很,遙遙地聽見剛才問話的那位大娘正和周邊的人吐槽著。

“這杜家的可真不是個東西,小孫跟他這麼多年,都說糟糠之妻不下堂啊,他這兒子都要娶親的人了,居然為了那等下三濫把鋪子兌了,給那狐媚子贖身,唉,可憐了這小孫,聽說家裡隻她一個女兒,遙遙嫁進來,連個能幫忙的弟弟都沒有。”

“小孫也是可憐,我家表妹跟她家住得近,小孫家裡就一位老父親了,幾次跟那杜家的說要把老父親接過來,不過是添上一雙筷子的事,那杜家的就是不同意,不過話說回來,這出嫁女要接娘家爹到婆家來過日子,婆家不同意也沒辦法。”

“要不這怎麼說女人掌家,這得掌了家,張口說話才硬氣,她要是管著家裡的銀子,那杜家的還能要弄個小的回來?家裡毛都沒有還學著人家上青樓,嘖嘖。”

馬車駛到了轉角,小院子緊鎖大門,靜寂無聲。

洛素敲門半晌,始終無人應門。

她微微蹙眉,妖氣,不,不是妖氣。

“小小道長,你看!”老吳的聲音微顫,拉了拉她的胳膊。

洛素抬眼一瞧,門縫中間,好似是一隻詭異的眼睛在看著他們,此刻,那眼珠子還在滴溜溜的轉!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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