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麵地點定在霍氏集團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今天是工作日,韶音很體貼地沒有耽誤她的工作,選擇了午休時間見麵。
不過,文晴雪看上去並沒有多麼高興。
她推門進來時,呈現在韶音眼中的是一張蒼白的,表情木然的麵孔。
“這裡。”韶音抬起頭,朝著門口揮手。
文晴雪偏過頭,就見著一位穿著白色小西服的年輕女士,烏黑而柔亮的長發披在她的肩頭。她臉上帶著笑,正午的陽光透過明亮的落地窗灑進來,令她身披微光,看上去美麗而聖潔。
文晴雪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隨即恢複木然。
“你好。”她走過去,在韶音對麵落座,眼神空洞,垂在膝上的雙手緊緊攥住了包包的背帶。
從霍氏集團出來時,她的心情滿是緊張、慌亂、心虛、倔強。然而步行20分鐘後,這些情緒耗儘了她的心力,隻剩下了木然。
然而此刻,看到坐在對麵的,姿態優雅,大方得體,明顯是優渥家境長大的女人,散去的緊張又慢慢回來了。
“我……”纖細的手指攥緊包包背帶,她張口剛想說什麼,卻被打斷了。
“喝點什麼?”對麵,看上去教養良好的女人對她溫柔笑著,“彆緊張,隻是聊一聊。”
彆緊張?
她怎麼能如此平靜?
她被劈腿了啊!
文晴雪微微睜大眼睛,看著女人點了一杯咖啡,又回過頭問她要不要點一杯。
“一杯清水,謝謝。”文晴雪抬頭看向侍應生道。
侍應生很快離開,座位周圍又隻剩下兩人。
文晴雪再次看著對麵,女人神情溫雅柔和,眼裡絲毫不見怒氣,沒有想象中的居高臨下的輕視,也看不出任何惱恨來。
仿佛她隻是一隻小貓小狗,冒然闖入她的生活,輕易就能解決,完全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想到這裡,不禁怒氣湧上,漸漸漲紅了臉。
“還沒介紹一下。”韶音笑著說,“我姓夏,叫夏如音。”
文晴雪木著臉道:“文晴雪。”
“很冒昧打擾了文小姐。”韶音客氣地說道,“但是你的出現,影響了我和炎彬的感情,我約你來,就是想談一下這件事。”
文晴雪依然木著一張臉,隻是這會兒卻是為了掩飾心中翻湧的情緒。她不敢看韶音的眼睛,彆過頭看向窗外,渾身緊繃,猶如張開刺的刺蝟:“我不會再跟他糾纏。”
她一開始根本不知道霍總有女朋友。
如果她知道,根本不會跟他開始。但是解釋的話,又顯得那樣蒼白,因為那張照片,擁吻的照片,她怎麼解釋都是錯。
心裡像是針紮一樣的痛,她緊緊抿著唇,不讓自己流露出脆弱來。
男人那張英俊冰冷的麵孔,浮現在腦海中。他從來不說有女朋友,被她質問也不說,後來他追出來親吻了她,也沒有給她一個解釋。
落到現在,所有難堪都是她的。
“如果夏小姐約我來,隻是為了說這個,那剛才的話就是我的態度。”文晴雪再也待不了一秒鐘,站起身,拿著包包就走。
韶音挑了挑眉,說道:“等一下。”
文晴雪的腳步頓住,但是沒有轉身,硬邦邦地道:“夏小姐還有什麼事?”
“還有兩件事。”韶音的聲音仍然溫和,“文小姐請坐,我們慢慢談。”
文晴雪一點都不想跟她慢慢談!
她甚至覺得韶音有點咄咄逼人。她都說了不會再跟霍總糾纏,她還想怎麼樣?
“兩位點的單。”這時,侍應生端著托盤過來,將咖啡放在韶音麵前,又將一杯清水放在她的對麵,“兩位請慢用。”
侍應生擦過文晴雪的身邊,回到服務台。
文晴雪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一點,而後轉身坐了回去。
“還有兩件事,是什麼?”
韶音端起咖啡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小口,而後抬起頭,微笑著說道:“第一件,我希望文小姐從霍氏離職。”
文晴雪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抿了抿唇,點頭道:“好。”
“第二件,我希望文小姐離開B市。”韶音緩緩說出第二個要求。
文晴雪瞪大眼睛,目光逐漸憤怒:“憑什麼!我不答應!”
憑什麼要她離開B市?她都已經答應不再跟霍總糾纏,也答應了從霍氏辭職。
“你不要欺人太甚!”她憤怒地道,渾身緊繃,猶如鬥士。
“很抱歉。”韶音放下咖啡杯,歉然一笑,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張卡,推向文晴雪。
文晴雪渾身一僵,頭皮都要炸開,抬起眼睛,憤怒又屈辱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韶音仍舊神情溫和,客氣禮貌地道:“這裡麵是五萬塊,是我補償文小姐離開B市後的安置費。”
從霍氏集團離職,離開B市,去往彆的城市,再找一份工作,必定要花費一些時間和金錢,五萬塊是對她這段時間的補償。
韶音從霍炎彬的秘書那裡打聽到,文晴雪的稅前工資是八千,五萬塊就相當於她半年的工資。
看著對方歉然而真誠的目光,文晴雪心頭湧起古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