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車裡,沒有立即發動車子,而是解鎖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
【錢。】
簡單的一條消息發送成功,韶音倚在座椅靠背上,一手撐腮,一手卷著發梢,眼底玩味。
不多時,手機鈴聲響起,霍炎彬打電話進來了。
接通。
“喂。”她的聲音透著慵懶。
電話那頭,霍炎彬的聲音含著怒,帶著冷:“我答應你了,你還鬨什麼?”
剛才,韶音吃飯時收到的消息,隻有四個字“我同意了”。
並不是轉賬提醒。
在霍炎彬眼裡,他已經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她該知足了。什麼一百億不一百億的,不過是她發瘋,任性的那麼一吼。
隻要他同意陪她,遂了她的心意,她根本不會計較一百億。畢竟,她愛的是他這個人,而不是錢。
“我知道你答應了。”韶音慢吞吞地卷著發梢,卷起,又鬆開,“所以,那一百個億,什麼時候到賬?”
她的聲音冷冷淡淡的,並沒有即將得到他的欣喜若狂。
霍炎彬有些意外,皺起眉頭道:“你說真的?”
“你以為我哄你?!”韶音猛地鬆開發梢,腰身挺得筆直,精巧的下頜揚起,聲音拔高:“霍炎彬!我告訴你!我是來真的!”
“你想愛誰,隨你的便!”
“你不愛我,就不要想從我這裡討到便宜!”
“你休想!你做夢!不可能!”
她語氣激烈,全是在表達自己對他的不滿和怨恨。
然而,她這樣說得越多,越顯示出她對他的愛而不得、由愛生恨。
她全是因為愛他,是太愛他了,才會如此。
“錢什麼時候到賬,藥什麼時候給你。”立完舔狗人設,韶音重新倚到靠背上,冷冷說完一句,就掛了電話。
另一邊,被掛了電話的霍炎彬,回想剛剛通話的內容,不禁抿住了唇。
她是來真的。
她不僅僅要他陪她,還要一百個億。
她已經瘋成這樣了!
眉頭緊緊皺起。霍炎彬又編輯一條短信,發送過去:“一百億和我,你隻能選一個。”
她不能那麼貪心,什麼都要。
答應陪她一晚,已經是霍炎彬忍辱負重,十分委屈自己了。就算他再覺得虧欠她,也不可能無底線縱容她,既給她一百個億,又陪她一晚。
消息發出去,如石沉大海。
韶音當然是錢和人都要。
等了二十分鐘,沒有等到回複,霍炎彬心煩意亂地按住太陽穴,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然後開始給她轉賬。
他雖然身價千億,但那並不是流水資產。相當大一部分,是他持有的霍氏的股份。
上次給她一百個億,已經將他手頭能動的資產,都動得差不多了。她現在立刻要一百個億,他拿不出來。
陸陸續續轉了二十個億,他再次撥打電話過去:“這是定金。”
停車場裡,韶音輕輕笑了,發出一條消息。
【龍景湖酒店,3702。】
霍炎彬收到她的回複,隻見是明確的酒店房間,頓時心情複雜極了。
他情不自禁地攏了攏西服外套,仿佛這樣能好受一點。等到手機屏幕暗下去,他才狠了狠心,發動了車子。
*
四十分鐘後。
霍炎彬打開3702的門,隻見她已經在了。坐在柔軟的床墊上,一手撐在身後,一手拿著剔透的高腳杯,裡麵是猩紅的酒液。
套房內的燈光被她調得很暗,她穿著一條暗紅色絲綢睡裙,樣式不算大膽,但也襯托出她充滿風情的身材。昏暗的光線打在她的臉上,能看出來她化了妝,眼尾勾得長長的,看上去就像魅惑的妖精。
那個溫柔的,懂事的,總是體貼入微的女孩,完全變了模樣,讓霍炎彬都有些認不出來了。
他緩緩走近床邊,眉頭微擰,低頭看著她道:“變成這樣,你很高興?”
他語氣含著斥責,仿佛對她怒其不爭。
韶音原本微微眯著眼,姿態慵懶。聽到這句話,立刻睜圓了瞳仁,坐姿也變得充滿了防禦性:“我不高興,難道要哭嗎?”
“嘩!”猝不及防,她將杯中酒液潑他臉上。
看著他,恨恨地道:“是你逼我的!是你把我逼成這樣!霍炎彬,你是最沒有資格指責我的人!”
霍炎彬離她站得近,她這一潑又很突然,他完全沒能躲過。酒液順著他深邃的五官流淌,滴答滴答,將昂貴的西服和襯衫打濕。
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再睜開眼,剛要說什麼,待看到她因為氣憤而劇烈起伏的胸膛,怒火陡然熄了一半。
他視線上移,落在她的臉上,看著她燃著憤怒的灼灼明眸,一時不禁想起她從前的樣子。
她一直很漂亮,很可愛,從小就是。而且,她從來不會惹他厭煩,所以他接受了她跟在身後。
一晃竟然十幾年了。
“音音,收手吧。”他抹了把臉,有些心累,“那一百個億,我會打到你的賬戶上。今晚的事,就算了吧。”
為她好,也是為了他自己。
事到如今,他竟然還想著保住貞操。
矯情!
“嗬。”韶音直接朝他冷笑一聲,指著門口道:“你走!”
霍炎彬一愣,隨即鬆了口氣。
還好,她還沒有徹底無藥可救。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好,我這就離開。今晚的費用,都包在我賬上。”
“你儘管走。”韶音看著他走到門口,一隻手摸上門柄,這才出聲道:“走出這個門,往後可就沒有這麼便宜的事了!”
霍炎彬剛要擰動門柄,聞言身形頓住,轉身看去:“你什麼意思?”
韶音依然坐在原處,絲毫沒有挪動位置。不過,由單手撐在身後,改為了雙手撐在身後。
酒杯不知何時被她扔了。他餘光一掃,在厚厚的地毯上找到了歪倒的酒杯。
“我是說,下次你再求我,就沒有這麼容易的條件了。”她說道,目光將他從上到下,肆意地打量一遍。
霍炎彬隻覺得渾身不自在,眉頭緊緊擰起:“你一定要這樣?”
韶音不語,隻是挑釁地看著他。
不錯,她就是要這樣。他能如何?
霍炎彬不能如何。
他現在有求於人,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他隻能按照她劃下的規矩來。
煩躁地扯開西服,他往床邊走去:“這是你說的!”
他就不信,她真能扛住!
他可不會對她太客氣!
在他靠近的一瞬間,韶音“咻”地坐直起來,握住他的肩膀,一個用力,兩人身形顛倒,她在上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