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見皇上,問問他,王爺如何了?
即便再天真,她也知道,蕭寒煜的下場好不了。那日,如果不是她擋在蕭寒煜的麵前,皇上就又射出一箭,將他射死當場了!
嬤嬤每次都麵無表情地回答:“請娘娘放寬心,安心養胎。”
皇上如果想見她,會來見她的。不來,那就是不想見了。
再說,她與人私通,將皇上的臉皮扔到地上踩,皇上不殺她,就隻有一個原因——她現在懷著龍種。
留著她性命,是為了小殿下。來見她?怕不是看到她,就想氣得掐死她。
這邊,羅清影沉悶地養著胎。那邊,蕭寒煜的日子也不好過。
認真說起來,他比羅清影的日子難過多了。跟他的處境比起來,羅清影自以為的“難過”,都是矯情!
看看他吧,當時就被囚入地牢,用鐵鏈子捆住雙手,高高吊起。
肩膀上的箭傷,自然是沒人給處理的,隻粗魯地拔了箭頭,連止血也沒有,就將他吊起來了。
皇上來看了他一眼,目光盯著他的兩隻手,幽幽說道:“就是這兩隻手吧?”
這兩隻手怎麼了?
皇上沒說,目光陰沉地盯了蕭寒煜一會兒,轉身就走了。
看守私牢的人,琢磨了半天,這兩隻手有什麼玄機?想來想去,應該是——蕭寒煜用這兩隻手抱了淑妃。
也隻有這個理由,讓皇上難以啟齒了。
看守的人自覺摸到了皇上的意思,立刻對蕭寒煜進行了一係列慘無人道的酷刑。十根手指,先是針刺,然後是鐵鉗拔指甲,最後夾手指,剝皮,澆鹽水。
他現在這雙手,彆說抱淑妃了,以後怕是連筷子都拿不動。
皇上來看了一次,沒說什麼,隻是讓內侍太監賞了看守人一桌好菜。
看守人頓時興奮不已,吃完了那桌好菜,就開始了針對蕭寒煜的其他酷刑。
比如,他這張臉瞧著還算英俊,要不要割花?
他這雙眼睛看了淑妃,要不要剜了?
他渾身上下都哪裡碰過淑妃?
隻可惜,不等他們施加更多的酷刑,蕭寒煜就被人救走了。
他好歹是陳王,又布置了快兩年,在京城、皇宮還是有一定勢力的。
他被救出了私牢。雖然折損了不少人手,但卻成功逃脫,並且避過了皇上的耳目,抹去了蹤跡。
“混賬!”皇上大怒,立刻出動禁軍,滿京城搜查。
這一下,朝中開始有不滿的聲音了。
論公,陳王是皇室,不管他犯下再大的事,哪怕是造反,也該交由大理寺審查定案,而不是被皇上關入私牢。
論私,這是皇上的家事,他想怎麼處理都行,隻要彆太過分,大家不是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出動禁軍,攪得京中不寧,就太過了!
皇上才不管大臣們如何參奏,他就算把京城掀個底朝天,也要把蕭寒煜找出來!
想到羅清影是他的姘頭,皇上叫人把羅清影宮殿周圍也盯緊了。同時,開始時不時到羅清影的宮裡坐一坐。
但是,他已經不像是從前那樣,對她多加寵愛了。他看著她的目光,叫人發毛。看著她肚子的目光,更是叫人不寒而栗。
羅清影現在他麵前,多數時候都是輕輕發抖著,但她為了情郎,還是忍辱負重,跪在他腳下說道:“都是妾的錯,請皇上放過王爺吧。從今往後,妾一心一意孕育小皇子,心裡眼裡隻有皇上一個。”
她這陣子雖然心傷,但有嬤嬤們照顧著,好吃好喝的,還是豐腴了不少。原本清麗的臉龐,此時也圓潤了。
皇上不好圓潤這一口,他就喜歡清麗秀美的。羅清影對他不忠,又變了模樣,他對她的喜歡便幾乎趨近於無,隻剩厭憎了。
冷哼一聲,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你以為朕還稀罕?”
他是沒有女人嗎?稀罕她這個不忠的女人,在他麵前惺惺作態?
“令人惡心。”他一把甩開她,起身大步離去。
羅清影踉蹌兩步,被嬤嬤及時扶住,呆呆的,怔怔的,兩行清淚逐漸流下來。
那麼,蕭寒煜此刻到底在哪兒呢?
他藏身在一座荒廢宅院的地窖裡。
身邊隻有幾個受傷的心腹,陪著他一起蜷在地窖裡,還商量著大業:“王爺,皇上對咱們如此無情,咱們還猶豫什麼,不如反了吧?!”
反?蕭寒煜何嘗不想反?但他拿什麼反?
“皇上雖然收走大將軍的虎符,並且使人接替了大將軍的位置,但大將軍這些年來在軍中的威望是無可取代的。”有個謀士說道,“王爺之前同王妃和離,委實過於心急了。”
蕭寒煜之前在肅州,身邊一個能乾的都沒有,也沒人給他出主意,又被韶音折磨瘋了,衝動之下就跟她和離了。
現在想來,的確心急了。
“不知可還有補救之法?”他問道。
事已至此,他不反也得反了。
不反,就是等死。經過此事,他陳王的爵位必然被奪,皇上一定會對他趕儘殺絕。
反了,或許能搏一線生機。
現在就是,如何搏取那一線生機?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