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灰總忽然說道,“我怎麼看著他像是生氣了?”
韶音飛快打著字,給張瑞豪回複消息,漫不經心地道:“你看我像是會在意的樣子?”
灰總當然知道她不在意。
“可他在氣什麼啊?”這才是灰總不解的,“他是氣你不說話?氣你隻顧玩手機?還是氣你不像從前哄著他?”
見識過形形色色的奇葩男主、男配,灰總自覺也是個有見識的統了。但是在這個世界,它卻有點拿不準。
“他看到我跟彆的男人發消息,以為我在刺激他。”發完消息,韶音收起手機,站起身,懶洋洋地伸了個腰。
灰總聽了,消化了一下,才道:“因為這個?”
老婆對他冷淡,他不反思,還覺得老婆跟彆人聊天是刺激他?還因為這個生氣?
“我錯了。”它喃喃道,“我不該去了解他的腦回路。”
這是個男主女主女配統統腦子有坑的劇本!它怎麼給忘了?!
韶音輕輕笑了笑,一邊上樓,一邊對它道:“他的腦回路不難理解。被慣壞的人,都有這種毛病。”
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是圍繞他們而轉。
一旦不繞著他們轉了,那一定是試圖引起他們的注意。
“有道理。”灰總想了想,有點理解了。它想到趙希文的表現,唏噓了一聲,“他還真是被女配慣壞了。”
女配為了留住他,不讓他跟她離婚,不惜往他床上送女人,讓彆人給他生孩子。
說到這個,韶音就忍不住吐槽:“這什麼邏輯!”
先不說女配自己就給自己下了診斷,根本不去醫院做檢查,也不考慮做試管這些。就算要留住趙希文,也不用搞這麼一套操作吧?
劇本後麵,韶音嫌惡心沒看,但是想也知道,一定是惡毒女配百般針對女主,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女配都能下得了這種狠手,為什麼不乾脆一點,換個目標,直接針對趙希文?
她隻要拿出對付女主的狠勁兒,讓趙希文也不能生,不就完了?一了百了,永絕後患!
“居然找代孕,想什麼呢?”
簡直槽多無口。
韶音覺得女配的腦子著實有坑,拋開法律意識淡薄、道德底線低這些,她做事情很沒有效率!明明有著最簡單便捷的路,她非要繞個大彎!
“可能是因為愛吧。”灰總幽默了一句。
因為愛著男主,所以不忍心傷害他一絲一毫,把槍口都對準彆人——她不能生,就讓彆人給他生,反正不能讓他沒有自己親生的孩子。
“嗬。”韶音勾唇,溢出一聲。
她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回樓上睡午覺去了。不知道岑蔓躲在角落裡,將這一幕看在眼裡,雙手揪在一起,眼底難掩羨慕。
在她看來,先生跟太太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剛剛在餐桌上,他們麵對麵而坐,你一句,我一句,聲音不高,但能看出來氣氛溫馨。而坐在沙發上時,太太還拿手機給先生看,兩人湊得那麼近,太太還笑得輕快,真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她羨慕極了。隻覺得,天底下怎麼會有太太這樣好命的女人?出身好,相貌好,嫁的老公也好,簡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隨即,她想到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垂下眼睛,摸了摸小腹。真可惜,她心裡惋惜地想,太太不能生。
這份可惜一直延續到下一個夜晚。
她被太太要求,每三天就躲入先生的房間一次。一開始,她很驚慌,手足無措,總擔心露出馬腳,被發現。但現在,她已經很熟悉了。
早早躲入床上,她蜷成一團,靜靜等著先生到來。
被子裡全是她的呼吸,漸漸變得悶熱起來,她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先生那張英俊成熟的麵孔,不受控製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中,令她的心跳漸漸加快,臉上也變得發燙起來,不由羞得閉上眼睛,捂住了臉。
她等了不知道多久,隻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才終於等到了開門聲。
仿佛是什麼開關被撥動,她不禁渾身一僵,就連心跳都漏了一拍,緊張得頭腦都有些發暈起來。
從前也沒有這麼緊張。可是,自從那天在書房見到先生後,她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跳。
“啪。”開燈的聲音。
被子裡的岑蔓聽見了,忙出聲:“彆——”
聲音剛剛發出,她就想起來,她不是太太,她不能出聲。
下意識的,她更深地縮進被子裡。
露出一顆黑黝黝的腦袋頂。
趙希文朝床邊看去。剛剛那一聲含混的“彆”,經過被子的阻隔,傳入他的耳中,就是一聲無意義的呢喃。
他看到被子裡露出來的腦袋,抿住了唇。妻子是短發,但是散在枕頭上的,是柔順烏黑的長發。
手慢慢從開關上挪開。
他沒有關燈。
收回視線,脫掉外套,去浴室洗澡。
對他來說,已經知道的,不算秘密的事,用不著遮遮掩掩。但對岑蔓來說,這是要命的事!
她緊緊攥著被子,不肯從裡麵出來。趙希文的手放在被子上,跟她僵持了片刻,就鬆開了。
不多會兒,“啪”的一聲傳來,房間裡的光亮熄滅了。
她悄悄鬆了口氣。
他再扯被子,她就沒堅持,鬆開了。
飄搖之時,她沒忍住,伸手抱住了他。跟想象中的一樣,他的肩膀非常寬厚,她根本抱不過來,隻能緊緊扣住他繃起的線條。
沉默火熱的黑暗中,她努力睜大眼睛,試圖辨認他的麵孔。她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但是這一刻,她忍不住想,她可不可以認為,他是她的?想到這裡,頓時一陣心酥。
“額……”灰總看劇本時,被肉香勾住了。但是來到現場,卻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可能是看劇本時,它代入的是女主視角。但是小世界中,它是站在韶音這邊的。
太不適了,它立刻屏蔽了,並跟韶音吐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