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打斷了他:“誰記恨你了?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記恨?”她雙手抱胸,極挑剔地上下打量他,目光不帶絲毫尊重,“結丹二十年,抵不過我剛結丹半日,被我打死狗一樣,打進坑裡,半天都爬不起來。”
他這麼個東西,也配讓她這樣的天之驕女記恨?
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溫彆宇當然看了出來,頓時臉色青紅交加:“顧雪音,你休要顛倒黑白!”
誰被她打進坑裡,半天爬不起來了?他隨後就爬起來了!
“我有顛倒黑白的本事,你有嗎?”韶音衝他露出一個頑劣的笑。
誰要跟他分對錯啊?用實力打擊他,一次兩次三次……無數次,才最讓他痛不是嗎?
“你不要後悔!”溫彆宇果然受不了她張狂的樣子,更加記起那日的狼狽和不堪,落下一句狠話,轉身就走。
“小辣雞再見啊!”韶音揚著下巴衝他的背影喊道。
氣得溫彆宇,差點從飛劍上跌下來!
他回頭狠狠瞪她一眼,隨即加快速度,身形如一道長虹般瞬間消失在天際。
韶音哼了一聲,轉身回洞府。
陸晚玉剛剛跟師兄師姐們分享了“顧師姐說要罩著我們丹峰”的好消息,被師兄師姐們催促著,快點回丹峰,帶著禮物拜山頭。
於是,見韶音回來,她立刻站起身,不好意思道:“我師兄師姐們叫我回去。”
“行。”韶音將桌上的靈果一收,都拿給她:“帶回去吃。”
陸晚玉不好意思極了:“不行不行……”
她在這裡吃就算了,怎麼還往回拿的?
“我喜歡你,才給你吃,換了彆人我還不給呢。”韶音不許她拒絕,將靈果往她懷裡一塞,便對她揮揮手,“快回去吧。”
陸晚玉懷著感動極了的心情,醞釀了一肚子的好話,趕回了丹峰。
韶音這幾日在洞府中,收長輩們的結丹賀禮收到手軟,又接待了許多前來拜訪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又熱鬨又忙碌。終於清靜下來,頓時想起宗門裡養的靈獸。
想到這裡,她站起身,往玄月真人的洞府飛去。
此時,溫彆宇已經回到衡蕪峰,正在麵見蘅蕪真人。
“婚約取消了?”他剛剛從蘅蕪真人口中聽說,聞言怔怔的,有些反應不過來,“何時的事?”
蘅蕪真人坐在上首,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何時有婚約了?”
“不是,不是一直有嗎,自從那年……”溫彆宇怔怔的,神情是茫然的,他摸向體內混元青玄珠所在的位置,一時恍惚起來。
蘅蕪真人冷哼一聲,說道:“你還知道有婚約?這些年來,你是怎麼對她的?”
在溫彆宇閉關時,蘅蕪真人把陸晚玉叫來了,問了些事情。
雖然溫彆宇做錯了事,但蘅蕪真人還是比較回護弟子的,誰的弟子誰心疼,於是他將陸晚玉叫到身邊,仔細詢問了那天的事,並特意詢問了,韶音是不是真的沒有欺負她?
陸晚玉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顧師姐真的沒有!”
當時,蘅蕪真人就感覺一根大棒當頭砸下,讓他活了兩千年的歲數,都不禁感到了震撼。
他怎麼也無法想象,當時溫彆宇在想什麼?怎麼就能,一而再的不聽解釋,認定韶音欺負人,還將人刺傷?
那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的同門師妹啊!
“師父,我……”被蘅蕪真人犀利的目光看著,溫彆宇隻覺臉上火辣辣的,隻是心裡到底不服氣,“是她性情驕縱,得理不饒人,我才……”
蘅蕪真人臉上露出失望:“論年紀,你比她年長。論修為,你比她深厚。你……”
蘅蕪真人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連連搖頭。
如此斤斤計較。
出了事情,隻知道往彆人的頭上推。
再對比當日韶音的表現,那叫一個心胸坦蕩、落落大方,真是高下立現。
“罷了。”蘅蕪真人擺擺手,不欲與他多說,“婚約的事,你就忘了吧,隻當從沒有過這事。”
溫彆宇心裡彆扭。
從來都是顧雪音追著他,現在玄月峰不承認婚約,剛剛他找上門,她還那樣羞辱他。這讓他很不適應,也很不甘心。
但,他也知道,事已至此,已不可更改。
“是,師父。”他低頭道,“另外,現在弟子們當中,有些不好的傳言。”
他從玄月峰回來時,途中遇到幾名弟子,隻聽他們在說:“真沒想到,往日光風霽月,受人尊敬的溫師兄,竟然是這樣的人。”
“誰能想到呢?他一向藏得好。”
“若說冤枉他,他倒是喊冤啊!從那天在廣場上跟顧師姐發生爭執,仗著修為高就刺傷顧師姐,他就沒有解釋過一句。後來,聽說他也沒道歉。如果真是有內情,他倒是說啊!他沒有,還閉關了!”
“這很難不讓人以為,他是做錯了事,羞於見人,所以躲起來了。”
溫彆宇當時想解釋的。
但還沒等他開口,幾名弟子就發現了他,立刻住了口,對他行了一禮,隨即加快速度,降落下去了,完全沒有聽他解釋的意思。
“你覺得,他們哪句話說得不對?”聽了他的話,蘅蕪真人淡淡地問。
溫彆宇一怔,不禁抬起頭:“師父?”
蘅蕪真人麵上淡淡,失望之色難掩:“你沒有無情無義,還是沒有忘恩負義?你要為師止住這流言,可不僅僅你是天衍宗的弟子,他們也是。你們同為天衍宗的弟子,為師要偏頗誰?”
他是掌門,是天衍宗的掌門,所有弟子都應當被他公正對待。如果他們沒說錯話,他為何要堵他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