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就跟喬雲夢是故意的一樣。
“你真的這麼想?”她抬起頭,眼裡閃動著柔光。
牧月霖點點頭,坐在床邊,將她臉畔的碎發掖至耳後:“那些不相乾的人,彆去想他們。”
韶音“噗嗤”笑出來。
垂下眼睛,輕輕撫過他的傷口,用一種近乎變態的腔調,緩緩的,像是灰蛇爬過草叢,發出細微的簌簌聲那樣,她唇齒間溢出一句:“也好。她抓得沒我重。她還是比不過我的。”
牧月霖怔了一下。
背脊緩緩爬上一絲涼意。
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見心上人抬起眼睛,眼神柔和,又夾雜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異樣:“我雖然傷你更深,可我也愛你更深。”
說著,她手上用力,似乎能聽到“嘶啦”一聲,牧月霖手背上的疤痕豁開,頓時鮮血橫流!
她臉上掛著奇異的微笑,玉白的指尖伸出,輕輕點了點,沾上一抹猩紅。
舌尖探出,卷走。
“你不能記得她。”她抬頭看著他,臉上染了奇異的紅暈,目光灼熱得異樣,緊緊攥住他的手腕,“你隻能記住我。我的愛,我的傷害,我的一切,你都要記住。深深記住,永遠記住。哪怕我死了,你想到的第一個女人,也要是我!”
她說到後麵,已經有點不正常了,牧月霖幾乎是立刻抱住了她:“音音!冷靜一點!”
“她想要在你身上留下印記!她想要你記得她!她做夢!”韶音用力掙紮著,聲音拔高,近乎尖銳:“你身上隻能有我的痕跡!我一個人的!”
牧月霖哪還記得剛剛被撕開傷口時的驚愕,以及隱隱的異樣。
“是,是,我隻記得你!”他用力抱緊她,不顧她捶在後背上的力道,隻希望她不要傷到自己,“我永遠不會看彆人一眼!”
怎麼可能呢?他怎麼可能看彆人呢?她才是他的一切啊!
其他的人,其他女人,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眼中,跟路邊的石子也沒什麼不同。
“可你還要跟她生孩子。”韶音忽然放棄了掙紮,整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軟得像麵條,任由他抱著。
牧月霖頓時頭皮都要炸了:“誰告訴你的?!”
他根本沒有告訴過她!
“是不是喬雲夢跟你說的?!”他眼神陰鷙,像是要殺人一般。
韶音本來綿軟下來的身體,頓時又支棱起來,聲音也尖銳起來:“你又提她!你又提她!你就是記得她!你連她的名字都記得這麼清楚!你還說你沒有看過她一眼!”
???
灰總此刻一頭霧水。
這是什麼見鬼的邏輯?牧月霖和喬雲夢好歹結婚三年啊,怎麼可能不記得她叫什麼?
“好好好,不提,我們不提她。”牧月霖深怕她過於激動,傷害到自己,連忙低聲哄慰道。
韶音低頭,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牧月霖沒穿西服外套,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衣。她一口咬下來,他頓時疼得渾身一僵。
但他動也沒敢動,隻是輕輕撫她的後背:“不提,我們不提,音音冷靜一點。”
韶音咬著他,在快要咬破皮之前,她才鬆了口。
整個人又變成軟麵條一樣,蔫蔫嗒嗒的,開口說道:“不是她。是我猜的。我也是女人,我比她更愛你,我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
身體抽動一下,她似乎抽噎了一下:“我猜對了,是不是?”
牧月霖頓時懊惱不已。原來她根本不知道,剛剛是猜的。薄唇抿住,他臉色變幻半晌,才緩聲說道:“那是騙她的。”
“好了,不提她。”不等她說什麼,他岔過話題,“沒有任何人能比得過你在我心裡的位置。不要害怕,好嗎?”
他滿眼溫柔與心疼,輕撫著她的長發,哄慰道:“你要相信我,音音。”
在他的安撫下,韶音逐漸“恢複”了正常。
而正常下來的她,看到自己剛剛造成的破壞,頓時懊惱不已。捧著他的手,眼淚汪汪起來:“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以後不這樣了。”
她嗚嗚著,掉下兩滴淚來:“你彆來找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控製不住自己。我不想傷害你,你走吧。”
牧月霖更擔心她了,唯恐再次刺激到她,令她像剛剛那樣失去理智,於是將手背到身後,站起身道:“我去處理一下傷口,等下就回來,音音等我。”
他剛才進來時,為了避免被她一眼看出端倪,所以沒有包上紗布。
這次不包不行了,她看到傷口會情緒激動,他必須隔絕一切讓她失去理智的東西。
為了做得全麵,他甚至將她的病房都換了一層。
做完這些,他才重新回到病房裡。
“我好了。”迎接他的,是心上人亮晶晶的眼神,以及興致勃勃的表情,“我不流鼻血了,阿霖,你的血救了我!”
牧月霖一聽,頓時忍不住笑了:“太好了。”
“嗯!”韶音點點頭,興高采烈地道:“阿霖,我們出院吧?我好了,不用再待在醫院裡了。這裡好無聊,每天隻能在病房裡待著,我都快要長毛了。”
她微微撅起嘴,衝他撒著嬌。牧月霖完全抵抗不住,不忍讓她失望,沉吟了下,他道:“那我請醫生給你做個全麵檢查。”
他有錢。
這家醫院又是私立的。
想做什麼檢查,完全不用排隊,分分鐘就安排上了。
檢查的結果,不太樂觀。
“傅小姐的左邊腎臟,有著輕微衰竭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