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現得就像是一個健康人,一個沒有生病的人。牧月霖看在眼裡,更加心痛難忍,想告訴她,不用這麼堅強,她委屈了可以哭,可以跟他抱怨,他不會嫌她煩。
但是,每次想要說的時候,對上她清澈快樂的雙眼,頓時說不出來了。
她是如此堅強,如此可愛,如此惹人心疼。牧月霖更加不去公司了,天天陪在她身邊,除了非常重要的事情之外。
在高昂費用請來的醫療團隊的治療下,韶音卻還是一天天惡化下去。
不到兩個月,她已經到了不得不換腎的地步。
而這時,她的外表也失去了柔弱、美麗,被病容所覆蓋。
“不要進來!不要看我!離我遠點!”一直樂觀開朗的她,也終於爆發了,開始朝牧月霖發脾氣。
她會抓起枕頭,扔向門口。會雙手亂揮,拚力撓他。會大喊大叫,然後崩潰大哭。
牧月霖的心就像是被人放在冰火之間煎熬,痛不可當。他心愛的女孩,正在受著這中苦,而他什麼忙也幫不上。
他早在之前,就已經去找腎.源的配型了,連喬雲夢那邊都沒放過。
甚至,他還跟喬雲夢簽下了協議,如果配型成功,他就給她一個孩子,並且永遠不跟她離婚。
但是配型失敗了。牧月霖當場撕毀協議,轉身就走。
“她是活該!”喬雲夢在他身後大喊,“她就是個賊!她偷了彆人的東西!這是她的報應!”
牧月霖頓時站定腳步,回身朝她看去,目光陰冷極了:“你這句話,我記住了。”
他很忙,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尤其是音音的病情治療,需要他聯係多方,沒時間跟喬雲夢牽扯。
說完,再也不管喬雲夢說了什麼,轉身大步離開。
能夠聯係到的腎.源,全部配型失敗。
牧月霖當然不會以為,這是報應什麼的。相反,偶爾想起那天喬雲夢的話,他覺得這是喬雲夢的詛咒。
“如果音音最後沒救,我要你給她陪葬!”他在一次偶然遇到容光滿麵的喬雲夢時,陰沉沉地道。
如果音音死了,全世界都沒有存在的意義。詛咒過她的喬雲夢,也必須給她陪葬!
“你簡直不可理喻!”喬雲夢又氣又痛又傷心,隨即她冷笑道:“你等著!牧月霖,等我找到證據,你會後悔的!”
她那天從醫院跑出去後,並不是無所事事,而是一直在找當年的證據。
然而牧月霖聽了,卻是絲毫懷疑都沒有,反而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冷冷道:“你敢捏造證據試試?”
一句話,將她的努力全都否定。
她如果找到證據,那就是捏造的。她如果找不到證據,那就是恬不知恥,偏要纏著他。
喬雲夢抿著唇,狠狠瞪著他,忍著淚光說道:“你會相信我的!”
在喬雲夢找到證據之前,韶音先撐不住了。
“必須要找到合適的腎.源了。”主治醫生說道,“傅小姐的身體撐不了太久了。”
牧月霖聽完,一拳打在牆上。
“咚”的一聲悶響,隨即雪白的牆壁上染了點點殷紅。
他看著那幾點殷紅,神情怔怔的,忽然轉身道:“用我的腎跟她配型!”
他之前沒想到。
因為他們的血型不一樣,而且燈下黑了,他從來沒想過用自己的腎臟跟她配型——他那麼有錢,難道還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腎.源嗎?
但是現在,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始終找不到合適的腎.源,牧月霖冥冥之中有中預感。或許,他的腎臟會跟她匹配。
他的預感成真了。
“好。”拿到檢查結果,牧月霖神情平淡,沒有欣喜若狂,也沒有糾結掙紮,仿佛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也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那是他的光。
有她在,他的世界才是繽紛多彩的。
一顆腎而已。人隻有一顆腎,也可以活著,他願意捐給她。
“你的身體裡流著我的血。”他拿著配型結果,強硬地推開了她的臥室房門,坐在床邊,不允許她逃避,強行將她抱在懷裡,“從此以後,你的身體裡還有我的一顆腎。”
他絲毫不嫌棄她不再美麗可人的外表,在她發心親了親,語氣鄭重而滿含柔情:“從此以後,我們更親密了。”
“真的嗎?”韶音猶豫了一下,隨即咬著唇,拚命搖頭,推他道:“你走開!我不要你的腎!那是一顆腎!人長了兩顆腎,就說明需要兩顆腎!你會受到影響的!我不要你這樣!”
牧月霖緊緊抱著她,不肯鬆開:“誰說的?如果長了什麼,就需要什麼,那闌尾呢?”
“嗚嗚嗚……”韶音埋在他懷裡,揪著他的衣服,哭個不停。
她不忍心啊。
不忍心摘犬犬的腎啊。
可她能怎麼辦呢?犬犬非要給她啊!
手術到底是做了。
“恭喜,手術非常成功。”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走出來,看到一位年輕美麗的女士站在外麵,麵色焦急的樣子,以為是患者家屬,於是微笑著說道。
話落下,隻見那位年輕美麗的女士,臉色頓時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