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雨水在空茫的天地間傾泄,被初春的寒風吹打在綠衣少女的身上。
她烏發淩亂,有幾絲粘在蒼白的臉上,愈發顯得慘無血色。冰冷的雨水將薄薄的衣衫打濕,緊緊貼在身上,不停奪取她的溫度。
她緊緊咬著唇,抱緊雙臂瑟瑟發抖,以此來抵擋不停流失的溫度。臉龐偏向一側,直直望著不遠處緊閉的山莊大門。
一縷一縷的殷紅血跡順著她襤褸的衣衫往下流淌,很快將她腳下的泥水染上一層淺粉。
韶音剛睜開眼,麵臨的就是這一情景。
黑白分明的雙眸,尚殘存著劇情內置的茫然、痛苦、委屈等情緒。沒來得及轉變,她便止不住地打了個顫。
太冷了。
春寒料峭,雨水冷得像冰水一樣,浸透了薄薄的衣衫,她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不僅冷,還渾身疼痛。手臂上,前胸後背上,全是鞭傷。
“有趣。”眼瞼微微垂下,再抬起時,已經被譏誚充斥,一張慘白的小臉上布滿寒意。
灰總及時為她導航:“從這裡下山,往左走,就會遇見離恨宗的大長老……”
話沒說完,就見她邁起腳步,往相反的方向去了:“哎,你乾什麼去?”
“我一身的傷,怎麼下山?”韶音淡淡說道。
灰總正要說,就是因為你一身的傷,會體力不支,暈倒在路邊,小巧精致的臉頰被泥水沾染,令路過的離恨宗大長老驚豔,才會將你救起,栽培你,讓你成為江湖中煞名赫赫的女魔頭。
“你不想當女魔頭?”灰總有些摸不清頭腦,“男主這麼對你,我以為你會順著劇情走。”
韶音抱著雙臂,在寒風冷雨中前進。
身體又冷又痛,穿著繡花鞋的雙腳被凍得失去知覺,每走一步都像是拖著身子。
“當然會。”她淡淡地道,“但我要先養好傷。”
離恨宗,必然要去。
但不是現在。
是男主媽把她打成這樣的,她當然要找男主討一點利息回來。正所謂,母債子償。
何況這件事跟男主也脫不開乾係。
她踩著泥濘的雨水,一步步走至碧水山莊的門前。卻沒有敲門,而是繞到山莊的後麵,從隻有她和男主知道的小門那裡,重新進入山莊。
“叩叩叩。”
輕微的扣門聲,在風雨聲中斷斷續續,並不清晰。
“是誰?!”躺在床上,心神不寧的蘇玉台,敏銳地捕捉到這段聲音,一個鯉魚打挺,跳下了床,往門口方向看去。
十六歲的少年,劍眉星目,麵龐白皙,說不出的俊俏。此刻,他看著門口的方向,眼神機警戒備,又閃爍著微弱的希冀光芒。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