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灼悠悠轉醒。
她中了藥,藥力還沒有徹底散去。又剛剛醒過來,頭腦昏昏沉沉的,看著上方晃動的天花板,一時間沒弄清楚自己現在哪裡,是什麼情況。
“醒醒。”一個溫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唐心灼遲鈍地轉動視線,看到一個穿著小西服套裝,長得很漂亮的年輕女人麵孔。
她眨動著眼睛,過了兩秒,神智恢複一些:“你是?”
“你先醒醒。”韶音沒有急著跟她說,而是扶起她的頭,將一杯溫水喂到她嘴邊,“喝點水,清醒一下。”
唐心灼被她扶起,嘴唇接觸到透明的玻璃杯,乾渴的喉嚨令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汲取水源。
溫度恰到好處,沒有任何味道的純淨水入口,緩解了乾渴,也給她帶來幾分清醒。
昏迷前,有人給她拿了杯水,她喝完後就……
“你是誰?!”她猛地推開麵前的杯子,趴在床邊,用手摳著喉嚨,拚命乾嘔,想將剛才喝下去的水全都吐出來。
韶音被她推了一把,杯子裡的水頓時晃動起來,但因為隻剩下小半杯的量,因此也沒有灑出來。
“彆摳了,是清水。”她將杯子放在一邊,轉過頭,看著女孩說道:“不騙你,真的是清水。但你或許可以感覺下,身體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唐心灼本來不信她的話。壞人從來不會承認自己是壞人,這個莫名出現的陌生女人,趁著自己迷迷糊糊中喂水,誰知道是什麼居心?
但是,聽到後麵那句,她摳喉嚨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的身體,好像……的確有哪裡不對勁。
疼痛。
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尤其是下麵,更是傳來無法忽視的難受。
她的臉色猛地變了!
“你,你……”她扭頭看向韶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攥得緊緊的,唇顫抖著,“你對我……”
韶音靜靜地看著她:“不是我。”
這個女孩剛剛醒來,人還不是特彆清醒,又在醒來後看到一個陌生人在身邊,難免會一下子懷疑到她。
“你先冷靜一下。”韶音抓住她的手,緩慢而有技巧地拿開,站起身道:“我再給你倒杯水。”
唐心灼下意識想拉住她。
但是身上傳來的涼意,令她又驚又羞,還有著濃濃的憤怒和惶恐。不由得抓緊被子,遮住自己,張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非常嘶啞:“你是誰?怎麼在這裡?我怎麼了?”
韶音原本想倒杯溫水給她。想到女孩可能不敢喝,便放下杯子,拿了瓶沒開封的礦泉水,走回床邊。
將礦泉水扔到床上,在一旁坐下來:“你遇到了一點事情。我恰好跟這件事情,有一點關聯。所以想問問你,有什麼想法?”
“什麼意思?什麼叫有點關聯?”唐心灼看了一眼礦泉水,沒有碰,直直盯著韶音問道。
她沒有穿衣服的身體,渾身傳來的異樣感,令她內心恐慌極了。懷疑,防備,整個人充滿攻擊性,像是豎起尖刺的小刺蝟。
“你被人侵犯了。”韶音見她徹底清醒過來,於是沒有隱瞞,直接說出來:“那個人,是我男朋友。”
擔心她誤會,這件事跟她有關係,韶音說完追了一句:“我剛從國外回來,打算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他給了我一個驚喜。”
說著,指了指茶幾邊上的行李箱。
唐心灼順著她指向的方向看去,看到一隻銀色的小巧行李箱。
但她並不相信韶音的話,眼神仍舊充滿懷疑:“你想做什麼?讓我認下?”
想到這裡,她緊緊抿住唇,手指無意識抓緊被子,表情滿是倔強與憤怒。
“怎麼可能?”韶音驚訝地道,仿佛聽到天方夜譚一般,吃驚地看著她說:“姐妹,你是女孩子,我也是女孩子,我怎麼可能向著一個大渣男、畜生、不乾人事的東西,讓你受委屈?”
唐心灼一愣。
她的話太誇張了,完全超出唐心灼的想象。眼睛眨了下,她無意識啟唇:“你……”
“他是我的男朋友不假。但他……拋開背叛我的事不提,他犯罪了!”韶音看著她,一臉的憤怒與厭惡,頓了頓,她疑惑地看過去,“你,你是無辜的吧?”
唐心灼頓時直起身子,怒道:“我當然是!我根本不認識他!我,我是被人下了藥,逃進來的!我根本不知道這裡是誰!”
她當時太慌張了,看到一間房間沒有關門,就躲了進來。哪裡想到,逃出狼窩,卻進了虎口?
她已經漸漸回想起來,有人來到床邊,掀開被子,凝視她的情景。她當時迷迷糊糊的,但對一些畫麵還有印象。
尤其,她掙紮著說“不要”,但對方根本不聽!
“我要告他!”唐心灼一下子啜泣起來,眼睛裡滿是仇恨的怒火,“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要告他!我要告他!”
她中了彆人的套,逃到這裡,本想求一時的寧靜,等藥效過去,誰知道……
眼淚洶湧地往外流,她不由得抱緊身體,種種異樣感和不適感讓她內心羞恥又悲傷,不禁嗚嗚地哭出來。
她有男朋友的。
有喜歡的人。
現在這樣,讓她還怎麼麵對他?怎麼跟他說?唐心灼悲憤又難過,無助又委屈,哭得傷心極了。
而隨著她的清醒,身體深處不適的感覺愈來愈清晰,她不禁惡心地發出乾嘔聲:“嘔——”
太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