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姐的年紀比邵子秋大二十多歲。
這個年紀,她什麼事情沒見過?什麼場麵沒經曆過?
邵子秋的這點小手段,她不止見過一次了。
“翻翻他包裡,有沒有過敏藥。”看著邵子秋露出過敏的樣子,許姐四平八穩地坐在椅子上,喝著美容養顏茶,波瀾不驚地道。
一般這種情況下,小朋友們隨身會帶著過敏藥。
當然,也有比較狠的,根本不帶過敏藥,以圖去醫院脫身。
“找到了。”
服務生在邵子秋的包裡找到過敏藥。
“等等。”許姐製止了服務生要喂邵子秋吃過敏藥的舉動。放下養顏茶,淡淡地看向邵子秋。長相俊美,很戳她審美的男孩子,因為過敏,渾身腫脹發紅,根本不能看。
她站起身來,拿起包包:“把他扶上樓。”
酒店有供客人休息的地方。
邵子秋聽懂了,頓時掙紮起來:“放開!放開我!”
“你過敏了,想去哪兒?”許姐回身看他一眼,“找個地方,給你休息一下。”
邵子秋才不信。
“我要回去!”他掙紮道,伸長手臂,想要拿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機,打算情況不對就報警。
他後悔了。
他到底還是太天真了,小看了彆人,以為自己能夠掌控局麵。誰知道——
“把手機還我!”見許姐先一步拿過手機,他驀地睜大眼睛,再也顧不得形象,手腳並用,又推又踢,掙紮著去搶手機。
許姐低頭打量著他的破手機,輕笑一聲,然後拿出自己鑲鑽的豪華手機,打開拍攝功能,對著他“哢嚓”“哢嚓”拍了幾下。
“我先上去了,你隨意。”她對他笑笑,轉身往外走去。
服務員頓時為難地看著邵子秋。
還有一個年輕的服務員低聲悄悄問他:“哥們兒,你要報警嗎?我的手機可以借給你。”
他們是酒店裡的服務生,又不是什麼舊社會的馬仔,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很知法守法的。
然而邵子秋緊緊抿著唇,臉色難看得要命。半晌,也隻是站直身體,說道:“謝謝,不用了。”
他不知道許姐拍他的照片,是想乾什麼。
但肯定沒有好事就是了。
“哪個房間?”他整理了下衣著,嘶啞的聲音問道。
服務生同情地看著他,給他說了一個房間號。
“謝謝。”邵子秋說道,挺直背脊,大步往外走去。
他一步一步,走進了電梯。
又出了電梯。
背脊筆直,來到許姐所在的房間門口。深深吸了口氣,抬手敲門。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許姐給他開了門,一臉笑容地道。
她知道,這是個聰明的男孩。
而聰明人也有聰明人的通病,那就是想得多。
瞻前顧後,有時候反而會讓人陷入更深的泥潭。隻是這個道理,許姐不打算教給他。
“藥呢?”進門後,邵子秋冷冷地道。
許姐不僅拿走了他的手機,還拿走了他裝著藥的背包。
“桌上。”許姐揚了揚下巴。
邵子秋走過去,擰開一瓶礦泉水,送服了過敏藥。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轉過身,看著許姐說道:“不是我不願意跟許姐。而是,我擔心給許姐帶來麻煩。”
許姐聽後,揚起眉頭,明顯對他的說法感興趣:“哦?什麼麻煩?”
她以為他會說,他欠下的債,得罪的人等等。
沒想到,他說的卻是:“我有一個姐姐,她……對我不錯。如果知道,我和許姐,我擔心她不放過許姐。”
*
“我X!”轉播到這裡,灰總不禁爆了句粗,“他該不會說的是你?”
事實證明,邵子秋說的姐姐,的確是她。
因為許姐問了:“哦?你那位姐姐,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
“她叫蔣南音。”邵子秋回答道,“就是她引薦我,讓我進入這個圈子。隻是她最近忙,沒有經常過來。”
聽到這裡,灰總怒了:“他什麼意思?把你拉下水?”
什麼人啊!好事從來不會想到她,遇到壞事倒是第一時間拉她下水!
韶音卻笑道:“你彆急。”
看著就知道了。
灰總壓下怒氣,繼續關注。
就聽許姐爽朗地笑了一聲,說道:“你那位姓蔣的姐姐,看來也是同道中人。有空介紹一下,我們認識認識。”
她沒像邵子秋想的那樣,會忌憚,會懷疑,會不快。
她沒有轉移注意力,而是曖昧地衝他招招手:“過來坐。”
邵子秋看著她的表情,幾乎以為自己過敏是個幻覺,他根本沒變醜,沒有麵目全非。
他很懷疑許姐現在對他還有沒有想法。
“我坐這裡就好了。”他沒有過去,在桌邊坐下了。低著頭,擺弄著手機。
許姐現在倒不想對他做什麼。她的口味還沒有那麼重。最起碼,也要等他的過敏情況好轉一些。
“你跟你那個姐姐,是怎麼認識的?”許姐拉著他聊天。
邵子秋斟酌著道:“我當時在給人做家教。蔣姐想讓我教她外語和鋼琴,所以就認識了。”
“這樣啊。”許姐點點頭,又問道:“那她給你的薪水高不高?”
邵子秋連忙道:“很高!而且,每個月的月初會提前打薪酬給我。”
他要把“蔣南音”說得很好。因為,這代表他在她心裡的地位很重。也會讓許姐忌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