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嵐音一臉的果然如此,就說長得這麼像的兩個人肯定是親戚。
“倒是從沒聽許望舒提起過。”
善水道:“因為一些原因,最近才聯係上。”
趙嵐音也不好問什麼原因失聯這麼久,隻問:“那望舒現在是和你在一塊?”
善水:“她已經離開上海。”在投胎的路上了,至於她的仇她的恨,當然是由自己代勞以償借屍還魂的人情。
趙嵐音愣了下,慢慢道:“離開也好,林碧城勢頭正旺,又握著筆杆子,想怎麼顛倒是非就怎麼顛倒,造謠太容易,辟謠卻難。”
許望舒和阮秋娘兩人之間本是一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糊塗賬,說不上誰對說錯,隻能怪造化弄人。
可在林碧城寫的那本映射這段糾葛的《破鏡》裡,代表許望舒的那個角色卻是在明知林長卿有妻有女的情況下,騙著失憶的林長卿結婚,在原配母女找上門後,更是百般輕視刁難,甚至試圖買|凶|殺人。
簡直是豈有此理!
她是親眼看著許望舒和林長卿怎麼走到一起的,可以摸著良心說,在阮秋娘母女找上門來之前,許望舒根本不知道阮秋娘母女倆的存在。要是早知道,許望舒年輕貌美又有錢,他林長卿就是長得再俊俏,有妻有女又窮,許望舒腦袋被驢踢了才會和林長卿結婚。
後來阮秋娘母女找上門來,許望舒也沒為難過兩人,更談不上買|凶|殺人。許伯伯出手,那也是林碧城發表《破鏡》之後,輿論一片倒地批判許望舒仗勢欺人橫刀奪愛,許伯伯才憤而出手,結果卻落了那麼個結局。
勢頭正旺四個字,令善水微眯了下眼,她懷疑這個世界擁有大氣運碎片的人是林碧城。
林碧城原是個內向靦腆的普通小姑娘,突然之間變得張揚咋呼,還驟然開了竅,滿腹才華,和以前完全判若兩人。
判若兩人。
也許本就是兩個人,她自己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想必此林碧城已非原本那個林碧城,如此性情大變出口成章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林碧城發表得那些的詩詞,風格迥異就不說了,其中思想內涵沒一定的閱曆沉澱根本寫不出來。更有意思的是,她的詩詞語句精妙令人拍案叫絕,上的文筆卻平平無奇,隻偶爾冒出幾條金句,著實配不上那般新穎精彩的故事。
種種跡象下來,善水大概有數,林碧城寫的那些東西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彆人的。詩詞短小容易記,篇幅長隻能記個大概情節。林碧城就是仗著這個世界無人知,便堂而皇之把彆人的成果竊為己用。
又是個德不配位,可以毫無負擔地出手。
善水笑了笑:“謠言終究是謠言,早晚有澄清的那一天。”
趙嵐音不是很抱希望,林碧城如日中天,一些人就跟著了魔一樣追捧她,她說太陽從西邊升起都有人信,想辟謠哪有那麼容易。當然她是不會潑冷水的,而是問:“望舒去哪兒了?”
善水道:“我師門,具體恕無可奉告。”
不防這麼個結果,趙嵐音又是愣了下,心裡貓抓似的好奇。話說回來,許望舒這表妹身手如此了得,怕是來曆不凡,那樣倒好,起碼許望舒又有了依靠。
“是我冒昧了。”
善水笑著道:“是我師門規矩多,我知道你們是關心表姐,我會將你們的關心轉達給她,她一定會高興還有你們這些朋友關心她。你們也放心,她現在過得很好,沒人能再傷害她。”出事以來,趙嵐音幾個朋友對許望舒多有幫助,隻是實力擺在那,很多事都有心無力愛莫能助。後來,許家破產,她們也都伸出援手想幫助落魄的許望舒,是許望舒難以接受巨大的落差躲著她們。
趙嵐音眼眶熱了下,打中學就認識,二十年的朋友,怎麼可能不關心。
“好就好,好就好,”趙嵐音左右瞧了瞧,確認無人,才壓低著聲音道,“剛才那些都是清幫的人,清幫在上海灘隻手遮天,你千萬要當心,最好換個地方,可以的話,就趕緊離開上海。我知道你功夫好,可蟻多咬死象。”
善水接受她的好意提醒:“我會留心。”
與趙嵐音分開之後,善水回到房間,並沒有換個落腳點的打算。換來換去,清幫真打算繼續尋仇的話,早晚還是會被找到,何必白折騰,敢來尋仇就打唄,打服了就不敢來了。
不以為意的善水拿著之前翻出來的針調整容貌,骨相天生後天難改,皮相卻有很大調整的餘地,刺激穴道促進血液流動,能在一定程度改變肌膚和部分肌肉的狀態。
昨晚上她看不順眼許望舒的憔悴,隻是微微改變了下肌膚狀態。這一次她打算調整幅度更大一點,趁著很多人還沒見過她。
兩個多小時後,善水滿意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乍看像許望舒,細看卻會發現眉眼間的區彆。
容貌、年齡、氣質以及身手上的區彆,便是許父在世都不敢認女兒,更何況外人,外人會相信她是許望舒的表妹善水。
整完臉,善水繼續打坐蘊養碎魂,之後兩天都是足不出戶,餐都在房內解決。
善水這一宅,可叫林長卿父子人等的好苦。
頭一天等到中午還沒等到人,林長卿已然不滿:“至今不歸,她做什麼去了?”
瞧著林長卿臉色難看,許墨西不安地絞手指頭:“我媽會不會是遇上什麼事了?”
“她能遇上什麼事。”林長卿皺眉,話音剛落,他臉色微變,一個美貌少婦,一夜未歸。林長卿倒沒想到姘頭上去,對許望舒這點了解還是有的,她不是這樣的人。林長卿是想到意外上去了,可彆遇上了歹人,這上海灘亂著呢。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林長卿坐不住了,扭臉問姐弟倆:“昨天你媽就沒說過要去哪兒?”
說什麼啊,一大早就吵了一架,飯都沒吃,姐弟倆就跑出家門找他們的大娘大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