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一期也沒什麼要緊的,我的事你也都知道,我被那個善水告了誹謗,再有十天就要開庭,這個人還殺了洪誌凱,你說我哪有心思寫文章,我都煩死了,不是我不想寫是我根本定不下心來寫。”林碧城打算破罐子破摔。
聞言白編輯眉頭緊的能耐夾死蒼蠅:“斷一期,你說的倒是輕巧,這一斷你得流失多少讀者,你是新人根基尚且薄弱,絕不能冒險。”
林碧城擺爛了:“可我真的寫不出來,你總不能硬逼著我寫,就算逼出來了,那東西也沒法看,不是更砸招牌。”
白編輯沒了脾氣,問道:“你具體寫了多少?”
“三百多個字。”林碧城有點兒不好意思,為自己挽麵子,“其實大綱細綱我都想好了,就是靜不下心來寫。”
白編輯沉吟片刻,抬眼看著林碧城:“還有一天多的時間,你就真寫不出來了。”
不想寫的念頭一冒出來,林碧城就再也壓不回去,她是真的不想寫也寫不出來了,心裡一橫堅決不改口:“寫不出來了。”
“那我找人幫你寫。”
林碧城懷疑自己聽錯了,驚疑不定地看著白編輯。
白編輯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其實他早就有這種打算,林碧城的詩詞沒話說,可她的文筆實在隻能說普通,勝在故事彆出心裁不落窠臼。換個文筆好的人來寫,未必不是好事。
林碧城咽了下口水:“你的意思是找槍手?”
“既然你有大綱也寫不出來,那乾脆我找個會寫的人來寫,總不能開天窗。”白編輯循循善誘,“其實這種事在圈內挺常見的,尤其是一些大作家,他們主要負責寫大綱把握大方向,那些細枝末節就交給彆人。”
林碧城瞬間就心動了,工作室找槍手這種事,她以前就聽說過,蠻常見的嘛。
“這樣會不會有風險?”
“風險肯定有,但是隻要足夠小心,一般而言不會出事。你放心,我找的人嘴巴肯定緊,不會出去亂說。”白編輯斬釘截鐵地說,“其實這種事我幫其他作家做過,至於是誰,我不方便告訴你。”
林碧城露出一個我懂的眼神,心下更加放心白編輯,覺得他口風緊。
白編輯意味深長:“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是親娘老子最好都彆說。”這裡頭有幾分提醒之意,其實他一直懷疑林碧城背後有人捉刀。這段時日相處下來,他發現林碧城這個人簡單的很,文學素養也頗為欠缺,以她心性和閱曆不像能寫出那樣的詩詞,這也是他一直不敢把林碧城推出去參加各種文會擴大名聲的原因。
“我懂,這種事出你口入我耳,我絕不會告訴第三個人。”林碧城連連點頭,心頭卸去一塊巨石,隻覺得如釋重負,終於不用再絞儘腦汁地硬寫,而且從此都不用再費心熬神地寫,她隻需要輸出故事,林碧城不禁喜上眉梢,好故事她要多少有多少。
白編輯麵上笑心裡歎氣,看來她果然有槍手,不然不會這麼輕易接受。還以為自己撿到了寶,文壇不缺才女也不缺美女,但是有才有貌的女作家卻是稀缺貨,最開始他對才貌雙全的林碧城寄予厚望,沒成想……罷了,也不算虧,好好運作,也能打造成一麵金字招牌。
就著槍手這個話題,白編輯和林碧城細細說了一會兒注意事項,臨走他又關心了下那樁誹謗官司,畢竟是搖錢樹,要是真落個誹謗罪,難免影響名聲。
林碧城道:“丁律師說這場官司我的勝率很高。”丁律師說了,隻要林墨西林墨北姐弟倆能出庭作證那些情節都是真實的,那她就構不成誹謗。
那是業內大狀,白編輯便放了心,不過還是叮囑:“對方有唐家撐腰,小心她耍下三濫的手段,我有幾個朋友在法院裡,我會和他們打個招呼。”
心情很好的林碧城笑嘻嘻道:“那贏了官司,我請你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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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水的確想耍手段。
“……《破鏡》的原型顯而易見是許先生和許小姐,裡麵的很多細節都可以佐證這一點,但是林碧城又捏造了很多子虛烏有的情節醜化這兩個角色,讓許先生父女名譽受到不應有的損害……他們拿不出證據證實那些情節的真實性……誹謗成立……這個案子我們的勝率很大。”
沙發上,戴著金絲銀邊眼鏡,西裝革履一幅精英像的王律師慢條斯理地介紹著案情。
善水笑了下:“這個案子交給王大狀,我很放心。”
唐家的禦用律師,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何況林碧城那本《破鏡》留了一大堆的破綻。
王律師扶了扶眼鏡框,矜持地笑了笑。
善水放下茶杯,笑著道:“聽說王律師喜歡國文。”
王律師怔了下才道:“興趣愛好,我父親是一名國文教師。”
“原來是家學淵源。”善水笑了一句,伸手點了點茶幾上的報紙。那是林碧城發表的所有詩詞,說起來林碧城倒是有幾分小聰明,一些明顯不像是她這個年紀身份能寫出來的詩詞,她會放在裡,好比如那篇表相思的《蝶戀花》,就出現在《破鏡》裡,是代表林長卿的男主角寫給久彆重逢的原配妻子。
“我有一樁事想麻煩王律師。”
王律師:“願聞其詳。”
善水笑眯眯地問:“開庭那天,你考一考林碧城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