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哦,大少,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呢。
薛慎“嗬”了一聲,掩住眼睛,低低笑了。
笑自己的輕率,那般輕易就交付了真心。
可是,他疼了,卻還是想要用儘一切辦法,將人綁在身邊。
“你知道麼?在國外的時候,薛紹殺了人,不止一個,有些人的身份還很特殊,他們背後的家族是不會放過他的。”他盯著她的漆黑眼眸,“你要想清楚,若是跟了他,遲早也是顛沛流離的生活,不得善終。”
“所以呢?”她挑眉。
“所以——”
他深吸一口氣,“隻要你答應當我的太太,作為薛氏的女主人,他們自然不敢輕易對你動手。”
琳琅一手托腮,“這是交易麼?用我的身體,換取平安富貴?”
“不,不是交易。”
男人輕輕顫著睫毛,“我……喜歡你。”
因為喜歡,甘願放縱自己,陷入到最危險的境地。
明知道最後也許會被利用、被出賣。
他說完,忐忑等著答案。
而門外,有人眼神幽暗,如同鬼魅。
他摸了摸褲兜裡用紙巾裹著的刀片,隱約觸到了棱角,尖銳的,劃破了指頭。
少年舔了舔血紅的唇角。
“可我愛阿紹。”
直到他聽見這一句話。
“儘管他不比你聰明,功課不好,脾氣也有些暴躁。”
“做事丟三落四的,老叫人操心。”
“有時候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愛哭,要費勁哄。”
她滿是無奈數落著他的缺點。
最後卻說,“可誰叫他是我的小傻瓜呢,離了我,他肯定會哭的。”
“而我,不願意看到他難過。”
她不知道的是,外麵的人,早把一切聽得清清楚楚,卻哭得跟傻逼一樣。
真狡猾。
每次他想要狠下心腸的時候,她總是踩著心尖撩撥他。
騙我也好,起碼夢沒醒。
那麼,我依然可以告訴自己,你是如此深愛著我。
而我,有一個可以繼續守護你的理由。
呐,你真有本事的話,騙我一輩子,好不好?
過了很久,薛紹沒有回來。
他的電話關機了。
琳琅隻好自己出去找。
半路的時候,下起了雨。
雨絲縷縷飄散著,遠處的人影漸漸變得模糊了,仿佛籠上了一層水墨。
琳琅找了半天沒看見人,隻好回去了。
一輛汽車從旁邊飛馳掠過,濺起泥水,她下意識往旁邊一躲,撞到了旁邊的廢棄的紙箱,餘光不經意掃過時,隱約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腦袋。
她拆了開來。
滿身泥濘的少年正蜷縮在箱子裡,瑟瑟發抖,像是被拋棄的幼犬一樣。她伸手拭去他臉上的淚珠,輕聲道,“為什麼要躲在這裡?”
他緊緊咬著牙齒,卻沒有睜開眼睛,“你都知道了,我已經不乾淨了,很臟,你若是跟我,會弄臟自己的。”
“所以,你要離開我,自己逃走麼?”
她將傘舉到他的頭頂上。
“當然,你走以後,我會想你,但我會強迫讓自己忘記。”
“等大學畢業了,立刻就找人嫁了。”
“嫁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了。”
“我還會為他生很多的孩子……”
“啪——”
雨傘被掀翻了。
她被人緊緊按在地上親吻。
“求你,不要說了。”
我心疼,很疼很疼。
出血了,你看到了麼?
如果你還有一絲的眷戀,請輕點刺進,好嗎?
他眼眶泛紅,頰邊淌著淚水,沒入她的脖頸。
“跟我走好不好,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
“我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的賺錢養家。”
“然後,我們生一窩的崽崽,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雨水是冰的、冷的,他的吻是滾燙的、熾熱的。
“呐,太後娘娘,我求你了,答應小薛子,好不好?我真的會乖乖聽話,不惹你,你生氣了儘管打我罵我騙我,但是,不要丟下我。”
我真的,隻剩下你了。
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搭上了他的腰。
“好。”她說。
他哭得更厲害了。
這一次,是高興的。
高興壞了。
因為他得到了全世界。
從此深夜有人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