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像條蛇,被獵人捏住了七寸。
不能掙脫。
隻能等死。
“隻怪我自己,一廂情願的以為,對方好像可能也喜歡我,原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覺啊……”
她的聲音逐漸落寞下去。
話未落音,那道修長的身影直接跳窗。
琳琅隻覺得身下一輕,被人橫抱起來。
男人沐浴後的清新氣息鑽入鼻子裡,像是薄荷,幽幽撩人。
他踢開了門。
進去,以一種銷魂的姿態,用腳把門閂給勾上。
琳琅抱著他的脖子,挑眉,戲謔道,“不知道是誰還說來著,開門就是小狗。”
管家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瞅了她眼。
“汪汪汪。”
“……”
這男人忘吃藥了麼?
她被直接抱進了臥室。
他的房間很乾淨,床被收拾得整齊,藏藍色如意紋的錦被,既不會灰暗,也不會顯得太過花俏,一如這個男人沉穩的性子。
可能還有些潔癖?
琳琅還沒打量完就被壓倒了。
整個人陷入了柔軟的錦緞之中,身上是管家幽幽的眼神,像一頭野獸危險逼近,有著灼人的溫度,“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深更半夜到一個男人的房間裡,這意味著什麼。”
喝酒?
是想灌醉他?
他解開了女子披風的係帶,墨發掩映間,隱約可見那如白瓷一般無暇的脖頸,纖細、誘惑。
這場景,似乎他隻在夢裡見過。
還有那低低的求饒聲。
酥麻入骨。
“我呀,想跟你談一場風花雪月。”
琳琅輕吻他下巴。
她清晰聽到了男人加速的心跳。
“問題是,你敢麼?”
甜蜜的笑容帶著一種致命的毒。
背叛主人,背叛信仰。
就等於時刻將腦袋栓在褲腰上。
一旦東窗事發,結果可想而知。
他沉默了片刻,低頭咬上了女人潔白的肩膀。
狠狠的。
又怕弄疼人,便伸出舌頭輕舔了起來。
第一眼,丟了心。
第二眼,失了身。
他向來是謹慎冷靜的人,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
世人說愛,刀口舔蜜。
若是這樣,他滿嘴都是血腥沫子,真是找死。
管家恨自己的沒出息,被一個女人勾了魂,他又不是沒見過兩條腿的女人,這麼稀罕做什麼!
她不就是臉蛋漂亮了點,笑容甜美了點,眼神勾人了點,聲音好聽了點,性格討喜了點……
有什麼了不起的!
管家摁著她的後腦勺,凶狠索吻。
完全失控了。
“唔……老公,要喝酒麼,我帶了梨花春……”
“不需要。”
割喉的,從來不是烈酒。
你,我還未飲,便醉得一塌糊塗,無藥可解。
天際微亮之際,管家親力親為,把人用溫水清洗了一番,彎下腰替她穿衣服。琳琅朦朧著一雙睡眼,不時打著嗬欠。
“抬腳,穿鞋子。”
“哦。”
她迷迷糊糊伸出腿,一把踩在男人的臉上。
似乎有些疑惑觸感不對,還蹭了好幾下。
咦,這是什麼,怎麼軟軟的?
“……”
喂,這就過分了啊。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踩臉。
彆以為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就可以這麼囂張。
管家無語了半晌。
好吧,看她打著嗬欠也這麼可愛的份上,囂張一點也沒什麼。
男人最後認命抓住她不安分的小腳,拍了拍腳心,穿好繡鞋。
管家想了想,取下那件黑色鬥篷,披在身上,然後把琳琅藏在裡麵,送回了她的臥室。
丫鬟還在外頭歪著臉睡著。
壓根不知道她們溫溫柔柔的城主夫人昨夜幽會美人去了。
“老公,你彆走嘛。”琳琅抬起他的手,枕在自己的側臉上,眼睛都睜不開來,撒嬌倒是熟練,像一隻慵懶的波斯貓,央求主人的陪伴。
管家可疑紅了一下臉。
其實後來他才反應過來,“老宮”是“老公”的諧音,太監在民間的俗稱,原來這個小壞蛋一開始就打著調侃自己的念頭。
可是不知怎麼的,昨夜被翻紅浪,聽她舌尖纏繞喚著這個名字,卻無端生出一種甜蜜的滋味。
管家也就默認了這名字。
由她高興算了。
“乖。”
他俯首吻了吻她的額頭。
癡纏了好一會兒,他才離開,去找祝無央。
琳琅的身體比較虛弱,城主要是回來,指不定會看出端倪來,他至少要拖人三四日,給她足夠的修養時間。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沒有退路了。
他以為自己能夠安穩度過餘生,再過幾年,主子也許會給他配一個大丫鬟,然後老婆孩子熱坑頭,平淡如水走完一程。
沒想到剛走到半路,卻猝不及防被人偷襲了,心沒了,保留二十三年的貞操也被奪走了。
真是倒黴。
他想著,拂過花枝,綺麗的影子落入眼底。
卻是不自覺笑了起來。
算了,當然是選擇原諒她了。
誰叫他一見鐘情的,是個壞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