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灌木叢伏著一隻絨毛雪白的兔子,吭哧吭哧扒拉著泥塊。
“喜歡嗎?”琳琅忽然問他。
男人看她抽出箭來,湧出不詳的預感,“你要做什麼?”
琳琅輕笑,“你不是說想要抓一隻當寵物嗎?我看這小東西挺適合的。”
謝連城還沒來得及阻止。
“咻——”
銀箭射出中了雪兔的後腿子,它掙紮著朝遠處跑去。
謝連城見不得這樣的悲慘境況,“算了,我不養了,你放了它吧。”
琳琅眼底掠過暗光,“那可不行,喜歡的東西怎麼能由他逃走呢?既然不聽話,那就毀了。”
又是一箭射出,洞穿了整個頭顱。
鮮血飛濺。
謝連城愕然看著這一幕。
他被謝家保護的太好了,哪裡見得像琳琅這麼殘忍冷酷的手法,那血紅的腦漿令他胃裡一陣翻騰,捂著嘴乾嘔了起來。當他下意識轉過頭,卻看見琳琅在笑,殷紅的唇蕩漾著沉醉的笑容,仿佛無比的享受。
他覺得更加痛苦了。
琳琅見他確實難受,就抱著他下馬。
不知是不是她出手太狠,把人給嚇著了,他慘白的絕美容顏上尤帶著幾分驚恐,甚至拒絕了她的陪同,一個人跑到遠處,扶著樹乾嘔吐起來。
真是不經嚇呀。
琳琅摸了摸下巴,看來她的調/教之路很漫長呢。
回去的路上,謝連城一言不發,每次琳琅一觸碰到他的身體,他就像驚弓之鳥一樣僵直了背,惶恐又不安。琳琅不好逼他太緊,就讓人服侍著他睡下了。
她掀開了青簾,走出到帳篷的外麵。
皇家的明黃旌旗獵獵飛舞,篝火迎著風,燒得愈發旺盛,偶爾飛濺出幾粒火星。
手持紅纓槍的士兵們輪流守夜,在琳琅的麵前走過去。
她尋了一處位置,既離營地不遠,又是一塊偏僻、荊棘叢生的樹林,除非大聲呼救,不然沒人注意到這個地方。
琳琅準備學薑太公一樣,放長線釣個魚。
長夜漫漫,總會有幾個小賤人睡不著呢。
沒過多久,琳琅聽見了輕盈的腳步聲,原來是個練家子。
她迅速閉上眼,靠著背後的枯皮樹乾,裝作一副酣眠的樣子。
“鏘”的一聲,利劍出鞘,抵住了她的脖子,對方還很惡劣劃傷了外層的皮膚。受到刺痛的她立馬“驚醒”過來,“驚慌”看著麵前的黑衣人,“你、你是何人?”
“怎麼,才幾天不見,王爺就忘了我這個被可憐拋棄的棋子了?”來人的聲音柔媚入骨,不像是楚國這邊口音,反而略微沙啞,撓得人心癢癢的。
“你是……七皇子?”琳琅故作驚訝。
“嗬。”他意味不明低笑一聲,倒是把臉上的黑布給扯下來。
對於偷襲者來說,這個舉動一般都有句潛台詞:既然你都看到了我的臉,就彆想活過今晚了。
果然,這位月昭國久負盛名的七皇子又開口了,“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讓你選擇一個你喜歡的死法哦。”他嘴角的笑容動人心魂,卻淬了甜蜜的鴆毒。
在劇情裡,莫筱燕可不傻,她知道這七皇子對她恨之入骨,因此靠著裝病來躲過狩獵這一劫,就是為了避免同七皇子碰上。她本來也想這樣做的,沒想到是琳琅代她來了。
琳琅很不厚道想著,要是莫筱燕處在她現在這個狀況,恐怕會被這滿眼毒刺的七皇子給活活弄死。
畢竟越是傲氣的人,越不能接受愛人的背叛。
他被人送上了彆人的床榻,她卻無動於衷,整天在王府裡當縮頭烏龜。好不容易避開了女皇的耳目,他偷偷去找他,看到的卻是她跟彆的男人的親熱。
七皇子的耐心已經被她一次一次消磨殆儘。
他要狠狠折磨這個負心薄幸的女人,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於什麼死法,他其實想好了。
到時候他會將人剝光吊到樹上,塗上一層吸引野獸的香料,成為猛獸的腹中餐。等她被啃到隻剩一具骨架子裡,他要將之研磨成粉末,做成糕點送給她的那群男人們。
你們不是很相愛嗎?
那就來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永不分離吧。
七皇子陰森森笑了起來,看向琳琅的目光就像屍體一般,沒有絲毫的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