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對鬼神精怪之事十分忌諱,她要是說有人控製了她身體,恐怕會被當作妖魔一樣被綁在木柱上受刑,就像溫庭那樣。莫筱燕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想下去。
原本是夫妻的一對就這樣各懷鬼胎回到了王府。
琳琅第二天是在另一個鋪裡醒來的,她被一個未著寸縷的男人強硬摟在懷裡,還枕著彆人的胳膊,四周儘是曖昧的氣息,看來昨晚的戰況激烈。
她嘖了一聲,下床穿衣。
殊不知,對方早就醒了,一雙寒星般的眼眸盯著她不放。
長長的墨發披散下來,直垂腰際,遮掩住妙曼的身軀,女人慢條斯理撿了衣裳穿上,姿態優雅而閒適。
這不是王爺。
那女人她根本就不會穿衣服!
嚴薄夜的心裡猛然湧起一個可怕的猜想。
下一刻她轉過身來,他迅速閉上眼。
那人站在床邊,似乎注視了他好一會兒,才低下身來。有幾縷發絲落到他麵上。
嚴薄夜胸口一滯,這家夥想要做什麼?
琳琅嘴角微勾,就這種裝睡的程度還想騙過她?
也好,正方便她刷一把好感度。
她將他裸/露在外的胳膊放回被窩裡,又掖了掖被角,做好一切後她才讓外頭候著的人進來,還示意他們放低聲音,不要吵醒了貴君。
莫筱燕的“溫柔體貼”表現在她願意放下“大女子”的身段,在男人麵前做小伏低,就算他們惹她生氣了,也不發脾氣,反倒是笑嘻嘻湊上來,偶爾買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兒哄一下眾人,逢年過節就帶人上街走走轉轉。
相較於外頭那些風流花心又打罵男子的女人,莫筱燕可謂是“最佳妻主”的典範,也難怪王府裡這一群男人對她死心塌地,甚至為了她不惜合夥弄死真正的談琳琅。
不過嘛,琳琅最喜歡給彆人出難題了,尤其謝連城又給了她一個絕佳的身份。
一個是溫柔沒有原則的草包王爺,一個是前朝的絕世名將,功績顯赫,卻英年早逝。
到底會選哪一個呢?
琳琅表示很期待結果。
至於他們會不會打起來,那就不關她的事嘍。
琳琅壞心眼露了一手“鐵漢柔情”之後,就讓人帶路去王夫所居住的東廂房。
謝連城竟發起高燒來,一張臉紅得一塌糊塗,應該是昨天被嚇著了。琳琅喚了大夫進來,又親自替他擦拭身子,等他的體溫稍稍降低一些後,已經是月上枝頭時分了。
人一生病,就會特彆想依賴身邊的人。
謝連城也不例外,他軟軟靠在琳琅的身上。雖然琳琅之前殘忍的射箭一幕讓他心有餘悸,可一見到這人放下了身份親自照顧他,緊張兮兮的,一點都不像往常威風凜凜的將軍大人。如此的反差,反而讓謝連城愈發感受到他在對方心目中的份量,愛慕也蓋過了畏懼。
男人嗓音還沒全好,帶著濃濃嬌弱的鼻音,“我不要喝藥,好苦。”
琳琅端起玉碗嘗了一口,略微澀嘴,“不怕,是甘的,就是氣味兒難聞了一些。”
“我不要喝。”男人臉上全是嫌棄,不過當琳琅舀起一勺放他嘴邊時,他還是乖乖喝了。要是謝家主夫看到兒子這樣聽話喝藥,估計會以為他是撞邪了。
等他喝完了,琳琅吻了吻他唇角的藥汁,問,“還苦嗎?”
他有些害羞躲進她懷裡,像個小孩子一樣。
隻是在看不見的地方,男人露出了迷茫又痛苦的神色。
她對她越好,他就越不知所措。
琳琅這邊進展順利,女主那邊就不太妙了。
在想到解決辦法之前,為了避免被人發覺端倪,無肉不歡的莫筱燕主動搬到了書房睡覺,美曰其名是修身養性。有時她真的忍不住了,厚著臉皮在白日求歡,三位貴君對她還算熱情,有時還會來一趟幾人行,令她食髓知味。
但王夫的反應令莫筱燕有些迷惑。
他拒絕了她的求愛。
謝連城說,他生了很重的病。
事實上好像的確如此,開春前為他新裁的衣裳,穿上後能折出好幾出寬大的褶子。男人迅速消瘦了下去,腰身纖細得驚人,不足盈盈一握。
大夫看了好幾回,隻說他是憂思成疾。
謝連城沒有吃藥,因為他知道這是心病,無法求醫,隻能自愈。
他愛了一個人。
可她在三百年前便已死去。
偏偏在他嫁做人夫之後,她出現了。
良心日夜折磨著他。
他卻在那人吻過來的時候……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