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後,她真的不再出現那該怎麼辦?
謝連城說再等等。
兩個月以後,還是莫筱燕。
他覺得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了。
謝連城跟嚴薄夜去了趟青雲觀,進行了一場不為人知的秘密談話。
第二天夜晚,王府後門停了一輛馬車。
謝連城親自接待了一群手持拂塵的道士,尤其是為首的年輕道長,容貌竟然十分精致浮豔,有一種雌雄難辨的美麗,素淨的青衣勾勒出纖細的腰身。
“施主有禮了。”
青衣道長的臉上竟無一絲表情,猶如冰雕玉砌的完美假人。
“一切就勞煩道長。”
謝連城點了點頭,領著人去到一處僻靜的場所,新建的祭台十分乾淨。
他朝嚴薄夜投去一眼。
後者會意,轉身將屋裡的人抱了出來。
莫筱燕明顯是經過了一番“淨身”,頭發尚未乾透,臉頰暈染著沐浴之後的紅暈,看上去十分的水嫩可口。然而,她臉上卻充斥著難以名狀的驚恐之色,尤其當她看見一身道士打扮的人群之後,“不,我不要……求求你們……放了我……”
她的聲音細弱到低不可聞。
為了防止她逃跑,嚴薄夜昨晚給她灌了碗苦澀的湯藥,到現在四肢還軟綿無力,腦袋昏昏沉沉的。
莫筱燕試圖掙紮起來,但她那小貓似的力氣無疑跟搔癢一樣,嚴薄夜低頭瞥了她一眼,並不放在心上。
“道長,可以開始了。”
嚴薄夜將人平穩放到祭台上。
後背觸到的是冰涼美麗的玉台,莫筱燕感到毛骨悚然。
白玉祭台、青衣道長、還有擺放在桌案上的法劍、令旗、如意、符咒、朱砂、鈴鐺等物。
這是要……來真的?
莫筱燕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
陰雲散開,露出了鮮亮的圓月,將她的臉照得煞白。
冷汗浸濕了發尾。
年輕俊美的青衣道長咬破了指尖,在她的臉上飛快寫下符文。對方的指尖像霜雪一樣寒冷,可是血卻是滾燙至極,他觸摸過的地方,產生一種類似灼燒的感覺。
“不!我不想死,我不要,我不要!”
莫筱燕眼眶裡的眼珠子劇烈顫動起來,她瘋狂扭動身子,拚命掙紮著,後背薄薄的衣料混合著汗水皺成一團。
疼痛,從臉頰上蔓延開來。
猶如針刺。
“連城!救、救我!我會聽你話的!會聽你話的!”
她喘著粗氣,費勁伸出手。
謝連城微微一笑,玉瓷般精致的手指細梳著鴉發,這清雅無雙的姿態對於以前的莫筱燕來說是百看不膩的。
“王爺,一路走好。”
銀灰色的錦裘罩在他纖細的肩頭上,那樣的柔弱堪憐。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無比文弱的男人,居然狠毒如斯!為了讓自己給心愛的“她”讓路,不惜請來了道長,要置她於死地!莫筱燕心口一陣悲涼,這就是她曾經喜歡過的男人?
對了,還有一個人!
備受打擊的莫筱燕連忙將視線轉到嚴薄夜身上,“阿夜,你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動手的,對不對?我求你了,快救救我,我保證以後——”
“道長,開始了嗎?”嚴薄夜粗暴打斷了莫筱燕的求救。
“告彆完了?”道長問了一句,兩個男人頗有默契退後了一步,這就是“許可”的意思了。
道長也沒再說什麼。
兩個心狠手辣的男人,以及一個即將灰飛煙滅的可憐蟲。
真想看看被喚醒的是何方妖魔,竟然令他們如此神魂顛倒,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犯下滔天罪孽。
莫筱燕一陣心慌,“不,你們不可以!啊,好痛!”
一開始她痛得滿地打滾,臉上儘是鼻涕與眼淚,一個勁兒在不停求饒著,像瀕死的狗,沒有絲毫的尊嚴可言。
漸漸的,她的聲音變小了。
“你們這群沒良心的畜牲!會遭報應的……”
她的臉貼著玉台,嘴巴張開,混合著血液的口水流淌出來。女人的眼睛裡全是猙獰的紅血絲,頭發淩亂蓋著臉龐,像是蹂/躪過後被拋棄的破敗玩偶,形如枯木。
“你們……不得好死……”
懷著滿腔的怨恨,莫筱燕惡毒詛咒著,最終隻能不甘心閉上眼。
月亮被墨雲遮住了。
祭台上伏著的人影緩緩直起腰來。
她伸手撥開了遮住眼睛的頭發。
黑發,紅唇,雪膚,明明是狼狽屈辱的姿態,卻無端有一種令人窒息的美。
“王爺,你醒了。”
謝連城眼裡浮現起一抹動人的笑意,解開了錦裘想要披到她的身上。
對方用力捏住了他的手腕。
“小鬼,不要隨便碰我。”
她的鳳眸蘊著冰寒之色,像是看什麼嫌惡的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