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琳琅的無語神色, 韓嘉樹寬慰她說, “沒事, 楊晴她打架很厲害的, 一個人也能應對好, 不像我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隻能任人宰割。”
純屬一本正經說著瞎話。
琳琅才不相信他沒有底牌。
她剛才可是“不小心”摸到了他的鼓鼓腹肌。
“可是,我們坐電梯也不安全啊,萬一有人進來了……”
好的不靈壞的靈, 琳琅的話剛落音, 電梯門突然就開了。
韓嘉樹立馬轉過身,擋在她的身前,一手彎曲撐在她的頭頂上, 琳琅隻覺得背部一凉, 被人狠狠按到電梯的冰涼牆板上, 用力親吻著。
那力度令人窒息,無法掙脫。
他的動作急切又野蠻, 悍戾的強盜騎馬入城,還把她的嘴唇咬出血來。
察覺到痛楚的琳琅眉頭一皺, 立馬就想推開他。
她的手抵著男人結實寬厚的胸膛,反被對方抓著, 伴隨著“啪”的一聲, 禁錮在牆板上動彈不得。
這人還狡猾的, 強硬叉開了她的手指。
十指交扣。
“嗚——”
兄妹倆完美演出了霸王硬上弓的戲碼。
“喲, 兄弟你猛啊,小心彆過火了,女人可是很脆弱的,要好好愛惜。”
電梯外的人驚歎了一聲,很識趣沒有進來。
而韓嘉樹睜開了眼,有暗光一掠而過,離開了琳琅的唇,他對著驚呆的妹妹擺出招牌的溫和笑臉,“權宜之計,你不用在意。”
若不是感受到他的滾燙體溫,猶如噴發的岩漿,琳琅還真相信了。
他從公文包掏出一把剪刀,她的裙子裁短了,拽成一條細長的帶,讓琳琅紮在腦門上。
他自己飛快脫下了西裝褲,裡麵是一條牛仔褲,西裝外穿,從墨綠色變成了騷包的紅色,頭發也被抓得亂了,劉海用一個小瓶的染發劑噴成了紫色,頗有幾分不羈風流的味道,一副古惑仔的打扮。
整個過程不超過15秒,電梯才下了三層樓。
琳琅表示服氣,男主大人不去當特種兵真是浪費。
兄妹倆甚至還有時間聊聊天。
“等會無論哥哥做什麼,你隻需要接受就可以了,懂嗎?”
韓嘉樹指頭撫了撫她的唇瓣,“疼嗎?”
“沒關係。”琳琅說。
“沒關係就好。”他溫溫柔柔笑了,突然搭上手來,將她的毛衣領口猛地扯開,圓潤白皙的肩頭暴露在空氣中。
“哥哥?”
青年伏下身來,眼神一暗。
嘴唇先是親昵輕觸一番,然後張開嘴,宛如野獸般啃噬。
她的脖子與肩膀一片青紫,到處是他留下的痕跡。
韓嘉樹摟著他新出爐“不良女友”出了電梯,麵前是騷動的人群,青年很自然也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色,扯了一個兄弟問,“怎麼了?”
“跑了!跑了!”
對方急衝衝吼了他一句,“趕緊找,兩女一男的,在十一樓,他們肯定跑不遠!兄弟們上樓堵他!”
韓嘉樹一張帥臉完美扭曲了,氣憤不已地說,“那還得了,居然敢無視我霍幫的規矩!寶貝兒,快跟我去找!”然後男主大人輕車熟路帶著她走了後門,還順手牽羊,在車庫裡偷了一輛未上鎖的汽車出去了。
琳琅看著他握著方向盤的白手套,一個人心思是有多縝密,才會時刻考慮到指紋這回事?
看來她對男主大人得重新評估了。
琳琅原本還想借著霍少爺這把刀,挑起霍家與韓家的矛盾,進一步波及到韓嘉樹。誰想到對方還真有幾分本事,單槍匹馬深入敵營,玩的一手調虎離山的好計策。
嘖,高智商的人就是不好對付。
不過這樣虐起來才帶感麼?
她這邊心懷鬼胎,男方的心理活動也十分活躍。
韓嘉樹控著方向盤,專挑一些偏僻的小徑走,避開了霍幫所駐紮的範圍,一心二用回想著今天的計劃。
他讓阿康跟霍少爺連上線了,願以天價酬金以及一些地皮的高昂代價贖回大小姐,霍少爺難得見他低頭,態度又那麼誠懇,還能白宰這臭小子一頓,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錢嘛,誰都不會嫌少的。
霍少爺一口答應了,並將簽訂的協議傳真給他。
他還等著美滋滋收巨款,誰料韓嘉樹轉眼就把人質給救了。
這霍少爺心高氣傲,最好麵子,到時候隻要讓阿康刺激他,對方說不定礙於麵子,反而會雙手奉上一筆“封口費”。而他就可以通過阿康這條線,發展自己的地下勢力。
這就叫空手套白狼。
前提是韓嘉樹必須有把握將人帶出來。
他從不認為自己會失敗。
而且,在這場英雄救美的戲碼裡,韓嘉樹還頗有心計,給自己增加了很多戲份,占了琳琅不少的便宜。兄長大人偏過頭,看了看對方留有紅痕的唇以及脖子上的青紫,他頓時心滿意足了。
一箭雙雕。
他很中意。
“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琳琅狀似天真問了一句,“我都沒有來過這塊地方,都是荒草,還有墳地,怪嚇人的。”
韓嘉樹臉色不變,“咱們好不容易逃出來了,還不知道霍幫的人會怎樣對付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一下,等會我打電話,讓項爺過來接應。”
說謊。
琳琅敏銳察覺到了他說這話時細微不穩的氣息,那不是緊張,而是興奮,一種陰謀醞釀達成的情緒,仿佛在掩飾著什麼。
她將後背靠著車椅,仔細思索著最近發生的事。
琳琅有一次是從半夜醒來的。
她覺得脖子稍有窒息之感,呼吸不太順暢,醒來之後冷不防見著床邊的人影,對方彎著腰,手裡拿著一條嫣紅的發帶,正好綰著她的脖子。
見她睜開眼睛,對方衝著她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對不起,弄醒你了嗎?”
“哥哥這是做什麼?”琳琅不動聲色後退一步。
對方有些不好意思撓著脖子,“哥哥上次路過一家首飾店,發現他們那裡的項鏈很漂亮,就想著買下來送給你,但是不知道你戴多長的合適,所以來量一量。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呢。”
隻是單純想要量她脖子的尺寸?
而不是趁機勒死她?
“好了,我們到了,先下來走走吧,委屈你在車上坐了這麼久。”韓嘉樹替她打開了車門,伸手牽著她。
琳琅環顧四看,除了身後供他們的汽車開進來的寬闊沙地,儘是一片茂密的草茬,不遠處有一片凸起的土包,散落著一些黃色紙錢,也許是近日降雨的緣故,這些泅濕的紙錢半混進黑色泥土裡,顯得格外淒涼。
一股寒風從琳琅的後衣領穿過。
這裡可是個殺人拋屍的好地方啊。
琳琅滿意點點頭。
“你喜歡這個地方嗎?”旁邊的青年突然問了一句。
“哥哥喜歡?”琳琅不下套,反問他。
韓嘉樹偏過頭看他的妹妹,對方今天沒有織辮子,任由青絲隨意披在肩頭,耳邊彆了一隻水晶蝴蝶發卡,與她這身淺色係的衣裙搭配得相得益彰。
“喜歡。”
他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這塊地方之前是一處墳場,但是路途太遠,就漸漸荒廢了,基本上沒有人會來。我也是偶然才發現了這樣一個寧靜而不被人打擾的地方,心情不好的時候會選擇來此地放鬆。”
“想乾什麼也可以,因為……不會有人來打擾。”
琳琅心想,這是要露出真麵目了?
“怎麼不說話,害怕了?”
韓嘉樹將手伸進了褲兜,裡麵有一把事先準備好的折疊刀,鋒銳的,見血即可封喉。
女孩兒的眼神有一霎間的遊離,強撐著,“我、我才不怕呢。”
“喵——”
原本安靜的四周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貓叫。
“哇呀!”
女孩尖叫一聲,嚇得花容失色。
“彆怕,有哥哥在呢。”韓嘉樹順勢摟她入懷。
那柔軟的身體還在不住輕顫著。
青年一手按著她的腦袋,一手拿出了那把折疊刀,略微一甩,刀刃彈了出來,瞬間繃直。
雪亮的刀身映著他的臉,以及幽深陰暗的眼神。
形如鬼魅。
他緩緩抬手,手腕一折,刀尖對著女孩的脖頸。
韓嘉樹用刀尖輕緩挑開了她後頸的頭發,悄然深入。
再見了,我親愛的妹妹。
哥哥一定會為你報仇,讓霍幫“血債血償”。
韓嘉樹嘴角微勾。
栽贓陷害,是他最拿手的把戲。
可惜你呀,看不到哥哥的精彩演出了。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等哥哥跟我都老了,不也一樣要被埋在這泥土裡?到那個時候,哥哥,你的棺材一定要緊挨著我。一想到哥哥就躺在我的旁邊,死亡好像也沒有那麼令人恐懼了。”
她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身上。
韓嘉樹動作一頓。
他忽然想起了這樣一副場景。
一輪深紅的圓月之下,一截白骨手指從泥土裡顫顫巍巍伸出來。
“哥哥,這土堆太厚了,我出不來,你快來幫幫人家。”
女聲不住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