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她壞笑著往他耳朵裡吹了一口氣。
這招她用在男人們身上,可以說屢試不爽,每個人都被她撩得神魂顛倒。
紀澤突然想起了他舔著琳琅手腕的滋味。
他居然有了反應。
紀澤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秦慧心驚呼著,因為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而身子不穩,摔在了床上。
她撐著一隻胳膊,不解看他。
“我想起了,我有件東西想送給你,你現在這裡等著,我去書房拿給你。紀澤若無其事地說。
秦慧心雖然有些不滿他的突然抽身,但想想他時刻將自己放在心上,還貼心為了自己準備禮物,再大的鬱悶也煙消雲散了,她一頭青絲披散在床榻上,脈脈含情地說,“那我等你回來。”
紀澤抬腳走出了新房,然後一拐,走了一條與書房截然相反的路。
“吱呀——”
房門被推開了。
紀澤第一眼便看見了在窗邊繡著手帕的妻子。
“哎呀。”
她似乎受到了開門聲音的驚嚇,繡花針紮進了指尖裡,沁出一滴血珠。
紀澤頓時頭皮發麻。
“夫君站在門口做什麼?”琳琅倒是笑意吟吟,朝他招手。
紀澤走到了她的麵前。
琳琅什麼也沒說,將手伸到了他的眼下。
男人猶豫了片刻,彎下腰,大掌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腕,用嫣紅的舌尖舔淨了指頭的鮮血。
她的手指是冰涼的,如玉瓷一般,而血卻是微熱的,有絲絲的甜意。
紀澤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他居然迷戀上了這種變態的滋味。
紀澤試圖說服自己——被琳琅關了幾天之後,沒有進食過的他第一口嘗到的是她的血,所以才會認為這是唯一能支持自己活下去的解藥。
他嘴裡含著琳琅的手指,吮吸著,一時半會兒竟然也沒有放開。
那尖銳的牙齒在手指上摩挲著,仿佛在考慮著要從哪裡下口。
琳琅可不想被他再咬一口,因此抽回了手。
他有些失落又有些委屈瞅著她,像是心願得不到滿足的小家夥。
“夫君怎麼這麼快回來了?秦小姐……難道滿意夫君的速度?”琳琅挑眉,擱下了繡花架子,身子往後靠著桌案,一副慵懶閒適的姿態。她拍了拍自己的膝蓋,“過來,這裡。”
紀澤很順從坐在了地上,雙手與腦袋枕在她的膝頭。
這是一個規矩、惹人憐惜的姿勢。
“我沒碰她。”他說。
琳琅手指穿過他的墨發,看發絲兒從指縫一縷縷掠過,“說說看,為什麼不碰她?”
“我也不知道……”他喃喃地說,“就是沒有感覺。”
“哦?那怎樣才算是有感覺?”琳琅順口問道。
“我、我不知道,也許是……這樣……”他肩膀一動,另一手臂滑下來,似有若無撫摸著她的纖細腳踝,鑽進了層層疊疊的羽紗裙擺。
他蒼白消瘦的臉頰湧上一抹紅暈。
琳琅麵色不變,嘴角噙著笑,“夫君,你現在做什麼呢?是不是想跟妾身的玩具繼續玩耍?”
紀澤的下巴抵著她的膝頭,聞言抬起那雙細長秀氣的丹鳳眼,氤氳著一片山嵐水霧,嗓音嘶啞地說,“夫人……我難受……難受得快死了……”
“哪難受了?”
“這裡——”
他猛然站起來,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在母親麵前毫無顧忌扯開了喜服,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上麵密密麻麻是觸目驚心的傷痕,有些剛剛結痂,而他視若無睹,反而抓著琳琅的手往胸口摸去。
琳琅對於他的慘狀假惺惺表示自己的心疼,鍋都甩到其他人的身上,“怎麼弄成這個樣子?我明明跟他們強調了,不能真的傷了你,瞧,這骨頭都突出了,真是的,怎麼辦事的?”
她俯下身來,溫柔親吻他的傷口。
男人沒料到她突然的動作,身體因為這觸碰而輕輕一顫。
靈魂戰栗不已。
“疼嗎?”
琳琅仰起臉,聲音輕柔得不可思議。
紀澤隻覺得有一縷電流竄進了骨頭裡,酥麻的,令他產生一種奇異的、古怪的感激,甚至是自己也說不清的朦朧依戀,他結結巴巴地說,“啊,嗯,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她給予了他極致的痛苦與絕望,卻又在深淵之下,用最甜美的溫柔引誘他。
他遲早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