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尺寸,小先生可還滿意?”
壞姐姐又開始捉弄人了。
戴著瓜皮小帽的裁縫師傅不自在彆過臉,頭低的更低了,操著一口粗啞的低沉嗓音,“小姐,你認錯人了。”
琳琅笑了,“呀,真認錯了,原來不是小先生,是我可愛的敏敏呢。”
孫英韶見裝不下去了,抬起了臉,惡聲惡氣地說,“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就留不得了。”
說著就將皮尺嘩啦啦扯開,把人飛快捆成一團。
“你這是做什麼?”
琳琅看得哭笑不得,把她裹成蠶寶寶麼?
“沒見過麼,劫色。”
少年按照既定的劇本,滿臉凶狠飾演山大王的角色,“施琳琅,你最好配合我,不然刀槍無眼,可彆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
他說著,一手摟住琳琅的腰,猛地將人抗在肩膀上,弄出的陣仗活像惡霸搶親。
琳琅一隻手從皮尺中抽出來,毫不客氣擰住了少年的耳朵,惹得他嗷嗷直叫,瞬間服軟。
“嗷嗚,疼疼疼,姐姐彆擰,敏敏的耳朵要掉了!”
“那你放我下來。”
“不行!”
“嗯?”
“昂昂昂,好疼,姐姐我錯了!我錯了!”
等一通慘叫聲結束,琳琅也被他放下來。
孫英韶把她“劫持”之後,又穿過外院,扛著人到了一間布置得精致的臥室裡,她眼下坐在一張做工考究、雕琢華麗的紅木拔步床上,旁邊的梳妝台、首飾箱、小櫥子、點心箱等一應俱全。
琳琅雙手挨到柔軟的團花錦緞,餘光一瞥,被麵上繡著鴛鴦戲水、並蒂芙蓉等圖案。
嘖,這個小子是有備而來啊。
她想著如何脫身的時候,對方嗷嗚一聲將心心念念的意中人給撲倒了。
他現在要貫徹老爹傳授的中央核心思想,廢話不多說,直接就上!
“等等,我有話要說。”
琳琅抬起一隻手,抵住了他的肩膀。
孫英韶知道她那張嘴巴的厲害,立即表示自己有點耳背,接收不到來自外界的惡意信號。
“這招霸王硬上弓,誰教你的?”她的聲音溫柔多情,浸潤出春水來。
“我老爹!”
孫二少反射性把自家人給賣了。
琳琅似笑非笑,“那你爹沒告訴你,推倒女孩子之前,還要做一項非常重要的準備工作嗎?”
孫英韶愣愣的,被她給繞進去了,“還要準備什麼?”
“小先生果然是太小了,連這點禮數也不懂。”
她歎息般說著,讓孫二少愈發得心虛。
“原來我在小先生的心目中,是這麼不值得被尊重的嗎?”琳琅用袖子遮住,掩麵假哭,做出一副悲痛哀傷的樣子。
“我、我的確沒想這麼多。”孫英韶急了,抓耳撓腮,“但這絕不是不尊重你的意思!你說,你還要啥,我現在就給你去準備。”
琳琅撤開了袖子,露出了一口糯米般的白牙,並將手在他眼前攤開。
孫英韶瞬間有一種不好的趕腳。
因為琳琅那笑容,他似曾相識。
等等,這不就是自己算計彆人的標準笑法嗎?
“私房錢,上交。”
“啥?”
“把你身上最值錢的東西都掏出來,這叫聘禮,懂麼?”
孫英韶懵懵懂懂,他覺得自己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心裡冒出一種被女強盜攔路打劫的奇怪感覺。
姐姐應該還不至於騙他的吧?
他一邊想著,乖乖搜刮帶在身上的財物。
一袋子的大洋,一杆槍,掛在腰間的金絡,隨身攜帶的家傳護心鏡……
“就這些?”她嫌棄挑了挑眉。
孫小可憐敞開了衣襟,露出了精壯的胸膛,可見是把自己上上下下扒個乾淨了。
虎視眈眈之下,他可憐巴巴脫了鞋子,最後幾張折疊整齊的銀票也拱手讓人了。
琳琅遠離了那幾張散發著異樣氣息的銀票,衝他一笑,猶如春風豔陽。
孫二少虎軀一震,氣短了。
“沒、沒有了。”
扒光了自己的少年感覺很羞恥,然而他的心上人依舊微笑不語。
這些還不夠?
最後,他仿佛想通了,委委屈屈地說——
“那、那敏敏讓姐姐在上麵還不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