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堂屋裡拜堂成親。
“恭喜恭喜,天作之合啊!”
“你小子,居然比我還早結婚!”
“來來,不把這一杯乾了,彆怪兄弟等會婚房鬨得凶。”
“嗷——新郎官打人了!還沒有天理了!”
新郎挑了挑劍眉,“在這裡,我就是王法。”
“哇,不就是成個親嗎?有什麼好囂張的!”
“就是,山大王,新娘子跟著你也是受累!”
“哈哈哈,你把人看好點!”兄長們幸災樂禍,“要知道婚禮也有搶親這一類的習俗哦,嗷,好痛!混蛋你的腳踹哪裡呢?!”
新郎以絕對武力鎮壓了鬨婚房的賓客們。
“吱呀——”
一對黑靴停在婚房前,深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了貼著大紅雙喜的房門。
彩燈一盞懸掛在房簷上,垂下來的胭紅流蘇被外頭的夜風溫柔拂動,投在地毯上的影子也陡然曖昧招搖起來。
他用後背抵著,慢慢關上了門,走了幾步,又仿佛想起了什麼,返回去認真上了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回來了?”
內室傳來一道女聲。
少年新郎瞬間紅了臉,支支吾吾回了一個輕不可聞的“嗯”。
他悄悄掀開珠簾走了進去,後來一想自己是正經的男主人,這樣未免太慫了,於是故作沉穩咳了一聲,“讓你久等了。”
“不久。”徐徐的柔聲似湖波般漾開,“你來了就好。”
明明是安撫之話,然後……他更害羞了怎麼辦?
細瘦的手指拿起了一柄玉如意,挑起了蓋頭。
她也緩緩抬起頭來。
眼尾染了春霞的綺麗,與那朦朧的燭光襯映,又添了幾分豔色。
他呆滯了。
“敏敏小夫君,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孫英韶被她話語裡某個字眼刺激到了,下意識就反駁,“不許叫我小夫君。”
“嗯?”
她似笑非笑,“怎麼,剛拜過堂,現在就要擺元帥的威風嗎?”
“姐姐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立馬急了,抓著她的手。
少年手心冒汗,比平常還要緊張百倍。
“那你是什麼意思?”她玩著他的手指,孫英韶的體溫急速上升,很快就黏糊糊成了一片,他在琳琅詫異的目光中抽回了手,往背後的褲子偷偷擦了幾下,“那個,我們先喝合巹酒……”
琳琅含笑說好,於是少年更沒出息了,紅著耳根牽著人到了桌案邊。
兩瓣開得很整齊的葫蘆瓢上纏係著紅線,盛著清亮的酒水。
兩人同時拿了起來,放到嘴邊。
她的小夫君一邊喝著,一邊抬起星眸偷偷瞧人。
姐姐今天的唇脂紅得很誘人,這個觀察教他不禁吞了好幾下口水。
“好看麼?”
“當然!”小夫君想也不想回了一句,等他看見對方嘴角的捉弄笑容,什麼也不願思考了,他規規矩矩放下葫蘆瓢,然後惡狼一般撲到琳琅身邊,把人輕輕鬆鬆半抱起來。
琳琅象征性掙紮幾下,他抱得更緊了。
孫英韶將她放在紫檀拔步床上,輕車熟路給她拆了頭上的華美鳳冠,隨即就是耳環、項鏈、玉鐲,最後他蹲下來,脫了她的繡鞋。少年身體哆嗦,輕輕剝開了薄透的羅襪。
他怔怔看得失神,對方突然收回了腳,鑽進裡邊,發出了意味不明的“嘖”聲。
孫英韶被這嘲諷的笑聲給激出了半身的火氣。
“啪——”
琳琅被他壓在了身下,床褥間的紅棗、花生、桂圓等小物同樣被少年的掌心拂開至一邊。他雙臂撐在她的臉頰邊,虎視眈眈瞅著人,似乎在沉思著哪一處下口比較適合。
最終把掠奪的視線定在她的唇瓣上。
孫英韶俯下身,一隻手指頭抵住他的眉心,“還胡鬨?你的傷還沒好。”
他有些不太高興她那哄小孩子的語氣,但還是乖乖地說,“隻是小傷而已,又不像之前是胸口中槍,你不用擔心。”
孫英韶到底還是撐過了那一場生死大劫。
那天,他即將昏睡過去之前,朦朧中聽見了淅淅瀝瀝的雨聲,想著她還在外邊,萬一淋濕了沒人照顧怎麼辦?他就憑著那一口氣,等到了飛快跑來的大夫。
修養半年以後,他又生龍活虎了,接替孫元帥之位。
“真的?”
“真的!”
他見她笑了,鬼使神差握住她的手腕,往唇邊親吻一口。漸漸的,他貪戀那溫軟,越來越不滿足,從手指一路舔舐到手肘。
龍鳳花燭徹夜燃燒,映紅了窗邊的蝴蝶飛舞。
情深時,他用嘴唇輕觸她的耳廓,又像是在含咬著,濕潤的熱氣熏得紅了。
“姐姐……彆拒絕敏敏……敏敏對你好……”
少年額頭滲汗,聲音已經軟化得不像樣,仿佛無數隻小鉤子扯著心臟最薄弱的一塊。
除了投降彆無出路。
儘管意識已經失控,模糊到一個可怕的邊緣,他仍舊記得溫柔地用手掌撫住她的頭頂,免得一時不察,撞上了生硬的床板。
“姐姐。”
“姐、姐姐……”
“敏敏……嗯……是你一個人的小夫君。”
從天真無憂的小先生,到如今殺伐果斷的冷血元帥。
敏敏始終是你的小夫君。
可欺負可依靠可安心可度儘餘生。
為你——
我願所向披靡,戰無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