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的人紛紛對他怒目而視,誰不知道陳涼波的身體不好,跑上幾步就會喘上半天。
陳涼波神色平靜,拙劣的激將法,對他沒用的。
黑發少年拍了拍球,啪啪的聲響刺耳地很,他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怎麼,怕了?沒用的孬種。”他的眼角餘光若有似無掃過琳琅,仿佛嘲笑她選了這麼個不中用的,銀樣鑞槍頭。
唐銳掏了掏耳朵,顯得囂張極了。
“既然怕,那就算了,當我沒說——”
陳涼波猛然站起來。
“有什麼不敢的?”瘦小的身板挺得直直的,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劍。
周圍的人一愣,爆發出更熱烈的掌聲。
倒是琳琅詫異看了小毒物好幾眼,彆欺負人家年紀小,做事很有成算,不像毛手毛腳的小年輕,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向來不會輕易答應下來,比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古董還要睿智成熟。
今天怎麼就沉不住氣了?
“彆逞強。”琳琅扯住了他衣角,頭疼地說,“你根本不擅長打籃球,瞎胡鬨什麼?”
陳涼波是個小直球,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懂得什麼叫做曲折委婉,琳琅跟他待一起久了,說話也不拐彎,就怕他這個直腸子聽不懂。
“你覺得我會輸?”陳涼波擰頭。
“肯定會輸,而且輸得連褲子都不剩。”琳琅點頭點得毫不猶豫。
唐銳嗤笑一聲。
“我會贏的。”陳涼波有些孩子氣地說,“沒有什麼難得倒我。”
然而事實是,小家夥被整得很慘,唐銳全場下來就盯著他一個人,攔截圍堵,不讓他有任何踢球的機會。
“嘭!”
少年單手投球,帥氣落網。他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看著他的手下敗將。
陳涼波精疲力竭,高強度的消耗讓他身體打著擺子,雙手不得不撐住膝蓋大口喘氣,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後背全都濕透了,像是剛從熱湯裡撈出來的。眾人看得出來,陳涼波真的是撐到了極限,滿臉通紅,但嘴唇被咬得發白。
“乾嘛,技術不過關,想來個心臟病發碰瓷嗎?”唐銳痞痞地說。
陳涼波搖了搖頭,“我輸了。”
他臉色看上去有些黯然,大概是第一次遭遇了失敗的滋味。他沒朝琳琅那邊看去,孤零零走出了人群。
大家看唐銳的目光不由得帶了些譴責的意味,欺負小孩子算什麼英雄。
唐銳懶得在乎他們的想法,他目不轉睛看著琳琅,想看她的反應。對方一如既往的冷淡,連看也不看人,走了。他滿含期待的眼神漸漸變得落寞下來,雖然贏得了勝利,可是那個人不在乎,還有什麼意思?
他神情懨懨,也一言不發離開了。
琳琅則是跟著陳涼波七拐八拐,到了一個體育倉庫,裡麵擺滿了器材。她四處瞅了瞅。
“人呢?”
“人在這。”
她循著聲音看過去,小老公乖巧蹲在一人高的櫃子上,那造型,跟老母雞下單似的。
“你乾什麼?”她抽了抽嘴角。
“在思考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人生問題。”他的樣子有點小憂鬱。
琳琅噗嗤一笑。
“彆思考了,叫聲姐姐大人,我安慰你。”
對方竟認真思索了片刻,“姐姐,哄我。”
琳琅:“……”
這麼聽話,有點不太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