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對是情侶的身份。
據說比賽結束之後,兩人立刻翻臉成了仇人。
而琳琅得到了一個新的頭銜。
血腥瑪麗。
美麗的,致命的。
琳琅手指纏繞著花枝,血紅的顏色折入她烏暗的瞳仁裡,泛著幽幽的光。
剛才她出去了一趟,回來屋裡的細頸瓶換了新的主人。
彼岸花,惡魔的溫柔啊。
謝家那小子是想向她表達什麼呢?
嗬,你不說,我可不知道的呢。
她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傅熙?我們見麵吧。”
對麵寂靜了三秒,男人激動的聲音傳過來。
恢複記憶之後,琳琅從傅熙的那邊搬出來,很順利,因為男人根本不敢阻攔她。
這是一個星期之後,琳琅提出了見麵的意願。
傅熙提早了一個鐘頭到了指定的地點。僻靜的廢棄工廠,四周雜草叢生。前不久下了一場雨,衝洗了道路上鳥獸留下的印記,就顯得更荒涼了。
他沒有問為什麼她選擇這樣一個地方。
也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他去哪裡。
一個小時後,琳琅撐著紅傘來了。
朦朧的雲嵐間,她略抬起傘,微微揚笑。
梅紅的唇豔得迷離了。
在這空曠的山際,霧暗雲深,她嫋嫋而行,猶如話本裡那些絕色魅惑的豔鬼,在你情迷意亂之時,頃刻奪人性命。
傅熙有些恍惚。
這人是真實的嗎?
“等很久了?”
“沒有,才剛到而已。”
他溫和搖頭,替她將傘收起來,然後貪婪而大膽注視她的臉。
他想得她快要發狂了。
“走吧,我有一樣好東西要給你看呢。”她細膩的小手滑入他的掌心,像是上好玉瓷一樣光潤,卻有些瘮人的冰涼。
傅熙沒有猶豫,立刻回握住她的手。
琳琅衝他一笑。
眼尾飛紅,美得勾魂。
她牽著人到了那廢棄的工廠,走進了其中的一間房。
裡麵布置得十分舒適,有一張棕紅色的沙發,鋪著細絨軟毯,彌漫著一股清爽的香氣。
而傅熙第一眼看到的,卻是沙發正對麵的那張監控屏幕。
一男一女蒙著眼被綁在凳子上,神情恐懼,讓他一下子想到枯涸荒地裡垂死掙紮的魚。
他怔住了。
“啪——”
琳琅開了一瓶葡萄酒。
她隻倒了一杯。
琳琅搖晃著手裡的高腳杯,鮮紅的酒液隨著她的動作蕩起美妙的弧度,細碎的銀色泡沫像是飄落的雪,聖潔中透著一抹詭異的紅。
“呐,傅熙,你愛我嗎?”
她輕酌了一口,那唇紅印在杯沿,格外的誘惑。
“愛,很愛。”他毫不猶豫地說,“琳琅,我不能沒有你。”
“那,成為我的共犯吧。”
琳琅笑吟吟將玻璃杯遞到他眼前。
傅熙看著杯中洶湧的血色,她的唇印有著令人迷失的香味。
再前一步,卻是深淵。
瘋了嗎?
傅熙垂下了清俊的眉眼。
一飲而儘。
他聽到了她意味不明的笑聲。
曖昧的,纏繞著。
她的長指從容插入男人的濃密黑發裡,由他瘋狂索取。
極致親吻纏綿。
她的吻是甜的,心是黑的。
傅熙寒著一張臉,眾人也不敢追著問。
他的哥們謝珧華攔住了韓術,隱晦地說兩人之間有一些過往,需要單獨談談。韓術皺眉沒說話。
開辦晚會的場地附近是一條綠蔭小徑,曲折深處建了木棚,幾簇紫羅蘭安靜臥在頂上,細穗與藤絲在涼風中搖曳。
看起來是很美,但琳琅心情不太妙。
高跟鞋的鞋跟很細,好幾次都差點崴腳。
她快走幾步,伸腳直接踩下去。
細跟在皮鞋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凹痕。
尖銳,刺痛。
傅熙一下子就清醒了,眼珠子還有些血紅。
“傅先生,現在可以冷靜下來了嗎?”她含笑地問,那張妍麗嬌豔的小臉一如記憶裡的明媚,眼神卻全然陌生了。
一種不可名狀的憤怒充斥在胸膛裡,他聽見自己冰冷的、略帶不屑地說,“才跟上一任分手,你就迫不及待找下家了?”
看見男人就眼巴巴往上湊,計琳琅,你怎麼就這麼賤?你難道不知道彆人看中的,隻是你的臉跟身體嗎?
他又氣又惱,肺都疼得厲害。
——恨她這麼不愛惜自己!
“我分不分手,找不找下家,跟一個說著不認識我的前前任,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琳琅撥弄著耳垂,那瑪瑙墜子秋千似亂晃著,有著難言的旖旎美豔。
“傅先生,你家又不住海邊,沒事彆管那麼寬!真要是閒得無聊,還不如教教你那小學妹,如何去尊重人。我看她遲早要把所有靠近你一米之內的女性都得罪光。你喜歡她是你的事,能彆惡心彆人嗎?”
傅熙原先是氣惱的,聽她這樣一說,更是氣得七竅生煙,“你他媽的那隻眼睛看到我喜歡她了?”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呀。”琳琅衝著他笑。
“計!琳!琅!你明明知道我——”
傅熙恨得咬牙切齒,一顆心都在油鍋上煎著,可對麵的女孩兒卻渾不在意的模樣,手指撥弄著衣結。
一瞬間,滿腔怒火都啞了聲。
傅熙覺得自己就像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
明明就是她拋棄自己跟彆人走了,她把自己定義成無關緊要的“前男友”,他居然念念不忘,簡直毫無尊嚴可言!
“知道你什麼?”琳琅問。
她的眼眸如圓潤的杏仁,黑白分明,眼尾卻又細長的,盈著一汪細密的春水。
這個壞女孩,慣會用無辜的表情來欺騙世人。他栽到她手裡一次,交得學費還不夠嗎?傅熙自嘲。
“沒什麼。”
他又恢複成之前那種生人勿進的模樣。
“看在我們認識的份上,我隻是想提醒一句,韓家的大公子並不喜歡女性,我勸你——彆竹籃打水一場空。”青年扯了扯嘴角,冷酷的,輕蔑的,就像打量貶值的商品。
仿佛麵前的美麗一文不值。
這才是冷漠男主的正確打開方式嘛,琳琅暗想。
“哦,是嗎?”
琳琅無意識伸出手指,卷著頭發玩兒,神態帶有一股天真嬌憨之意,絲毫不覺自己說出的話有多麼的驚世駭俗,吃吃笑著說,“同性戀嗎?那就更有趣了。”
“本來我還猶豫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呢,不過現在看來,韓術真是一個不錯的戀愛調/教對象。”
她歪著臉,幾縷黑發滑到臉頰上,“多謝你的情報了,等我拿下他,改天請你吃飯。”
wtf?
傅熙瞬間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憋屈。
這個女人薄涼自私,把彆人的心剜了一個血洞,卻又拍拍屁股走人,還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自己好心好意提醒她,還不當一回事!
他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瞧上這種雲心水性的壞女人?
傅熙恨得牙癢癢的,手裡若不是拿的是鋼筆,早就被折成兩半了。
“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