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赫, 你可彆嚇姐姐。”
琳琅偏頭, 對上小男孩那霧蒙蒙的大眼睛, 微笑道, “你要知道, 女孩子的膽子都很小,萬一你把姐姐給嚇傻了,那怎麼辦呢?”
她還伸手捏了捏那秀氣的小鼻子。
布魯赫微微一愣,臉龐上浮現困惑的神色。
她為什麼不怕呢?
琳琅卻是趁著他迷糊的時候,不動聲色往門口移動, 手指觸到了門把, 後頭幽幽地說, “姐姐既然不怕,那為什麼要走?”
“姐姐有點口渴,下去喝點水。”
琳琅眼也不眨地說。
“渴麼?”
小男孩歪了歪腦袋, 指著脖子,乖巧地說,“那布魯赫給姐姐喝。”
吸血進食對血族來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而琳琅卻不得不躲開這個禁區,她避重就輕地說,“布魯赫你明天不是還要上學嗎?乖,好好睡覺, 姐姐自行解決就可以了。”
“自行解決麼?”
布魯赫盯著她, 好像無心地說了一句話, “說來也奇怪, 姐姐回來這麼久了,平常吃的都是準備後好食物,除了梵卓哥哥那次,布魯赫還從來沒有見過姐姐吸血呢。姐姐這是怎麼了?”
琳琅剛想說些什麼,突然間她身體一僵,後腦勺隱隱發疼,而無力的感覺漸漸擴散到四周。
她原本是站著的,現在不得不扶著門把,她揪住胸口的衣襟,擰著眉質問,“布魯赫,你做了什麼?”
對方一點兒也不害怕長姐的惱怒,笑嘻嘻地說,“姐姐不用擔心,隻是一些專門針對不聽話的血族製成的昏迷藥丸而已,不會有任何不良影響的。姐姐好好睡一覺,等醒來了,就能跟布魯赫永永遠遠在一起了,姐姐開不開心?”
他光著小腳丫朝著她走過去。
琳琅當機立斷,利落打開了門鎖,踩著地板往樓下跑去,她的喉嚨是灼燒的疼痛,壓根說不出話來。
呼吸越來越沉重,最後雙腳失去了反抗的力氣,啪的一聲,軟綿綿栽倒在樓梯間,黑發淩亂散落在白色的精美浮雕上,神聖肅穆的雕像多了幾分妖異的美麗。藥效發作的很快,她蒼白的肌膚泛起了一層淡粉的紅霞,微微有了汗意。
布魯赫沒見過這樣的姐姐,她在兄弟麵前保持著長姐的儀態與威嚴,從來沒有驚慌失措過,更彆說是現在這樣,沒有絲毫的回擊能力,軟軟地靠在牆邊,任人為所欲為。
布魯赫蹲了下來,小手落在了她的頰邊,又順著下巴摸到了脖子的血管,纖細的,脆弱的。
他那雙漂亮似紫羅蘭的眼眸陡然染上猩紅,有著與可愛麵容不符的猙獰獠牙。
“滋——”
鮮血飛濺。
深夜的古堡再度被驚動了。
琳琅的脖子上濺開幾朵血花,好似某種豔美的裝飾。
“布魯赫,你能向哥哥解釋一下,你在做什麼嗎?”清冷的聲音仍舊從容不迫。
“哥哥,你醒了。”
布魯赫笑容粲然,沒有一絲陰霾。
哥哥大人淡淡道,“不要轉移話題,現在,好好解釋。哥哥生氣會是什麼樣子,其他哥哥的下場你也看到了。”
小男孩吐了吐舌頭,“其實也沒什麼,布魯赫就是想試試姐姐鮮血的味道嘛。可惜姐姐的等級壓製太厲害了,布魯赫總是找不到機會,就隻能使出這樣卑鄙的手段了。”
“你還知道是卑鄙麼?”梵卓的表情不冷不熱。
他又看了眼琳琅,她頰邊的頭發已經完全濕透了,目光迷離渙散,更明顯的是她的雙頰暈染著紅潮,這副動情的模樣因為是第一次看見,陌生得很,饒是定力強大的兄長大人也足足愣了好幾秒。
他叫了幾聲,沒應。
政客哥哥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猛然抬頭看向最小的弟弟,“你給她弄了什麼?”
“就是一些昏迷的藥劑啊,碾碎了散在空氣裡。”
他緊鎖長眉,並不相信這番說辭,“昏迷藥會有這樣的效果?”
這可把布魯赫難住了。
他咬了咬手指,認真回想了一下,遲疑地說,“這也是彆人送我的,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還敢用?”
兄長的目光冷颼颼的。
被他這樣連番“拷問”,最受寵的弟弟有點兒小情緒,“知不知道有什麼關係?不就是一件小事麼,你乾嘛這樣生氣呀?”
梵卓平靜地說,“哥哥沒有生氣。”
“那你不生氣,你把姐姐還我。我要跟姐姐玩。”他興衝衝去拉琳琅的手,還沒碰到,她已經被男人騰空抱了起來。
“回你的房間去,沒有哥哥的允許不許出來。今天跟明天,你就待在裡麵好好反省。”
他剛走沒幾步,就聽見後邊沒頭沒腦說了一句。
“哥哥,你違反遊戲規則了。”
皮鞋停留了片刻。
“再有下一次,可是會直接出局的哦。”
稚嫩的童音裡有著說不出的詭異,布魯赫彎了彎紅豔豔的小嘴唇。
梵卓抱著人到了他的房間,如主人的性子一樣,冰冷的調色,到處充斥著禁欲的氣息,窗戶被厚重的黑色天鵝絨遮擋,邊角細密,沒有一絲的光線照射進來。整個房間的唯一照明工具就是蠟燭,銀質的精美燭台與家具,透著中世紀的風情特色。
在眾多家具中,大床對吸血鬼來說並沒有什麼吸引力,隻是好看做了個擺設,真正睡覺的地方還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