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青紫,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抄了桌麵的台燈,往人腦袋砸去。
那本該熟睡的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腕,如同鬼魅般,幽幽睜開了眼睛,“怎麼,想要殺我?”
他直起身體,蓋著的薄被滑落,露出一大截的胸膛,而左肩膀上那道猙獰的傷口本就沒有包紮,現在更是隨著他的動作裂開,鮮血直流,與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輕輕一捏,琳琅手腕猛然一痛,台燈被他隨手搶過砸地上了,一個翻身,又將人壓在身下。
“呐,你好像,還沒搞清狀況呢。”
傅熙單手撐著身體,細長的手指輕輕梳過女孩濡濕的頭發,她倔強偏過頭,也不惱怒,以一種欣賞的態度打量著自己留在獵物身上的烙印,著迷地觸摸著,“真美呢。”
終於,完完整整,屬於我一個人了。
逃不掉了哦。
他突然輕笑起來,低頭要吻她。
琳琅這次沒有躲開。
男人的大掌已經悄然掐住了她的脖頸,隻要稍稍用力……
不同於那晚的粗暴,他極儘溫柔纏綿,舌尖溫軟,輕輕滑入了嘴裡,溢出縷縷的銀絲。“真乖。”他又吻了吻琳琅的眼眉,一臉饜足摟著她睡過去,任由肩頭的血水一直流著,染紅了潔白的床單。
琳琅沒有睡著,她盯著男人的側顏微微勾唇。
任務進展的比她想象中還要順利。
之後幾天,傅熙沒有再動琳琅,反而親自下廚,為她細心準備了三餐,一勺勺喂她。
琳琅一邊服軟,又不動聲色摸清了彆墅的布置與他的上班時間,趁機逃了出去。
大概目前唯一能與傅熙抗衡的,韓術算一個。
以受害者的形象出現,琳琅成功得到了公子爺的維護,發誓要讓傅熙這個衣冠禽獸付出應有的代價。
不過,她貌似低估了黑化的傅熙呢。
韓術的初戀情人又回來了,一個十分漂亮的英倫男孩,兩人據說是因為家人的插手而不得不結束。
韓大公子在兩人之間搖擺不定。
而那個初戀,突然攤牌了,說自己患有心臟病,時日無多,希望琳琅把人讓給他。
韓術當場崩潰,抱著人大哭,又對琳琅紅著眼說抱歉。
琳琅分明看到那男孩眼中奸計得逞的笑。
女孩兒故作慌張打翻了茶杯,心中卻依舊鎮定。
哎呀,真是抱歉,她的獵物,從來都不是韓術呢。
而且,她也不再需要靶子來替她吸引男主的炮火了。
也就是說——韓大公子沒有利用價值了。
她低頭,細長的睫毛掩住算計。
琳琅一眼瞧見了掛在牆上的寶劍,笑容詭異。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
最爽的莫過於瞌睡了有人遞枕頭過來。
她披上衣衫,把劍拿下來,劍鞘上刻著饕餮紋路。
戾氣深重,還是一把殺人飲血的凶劍呢。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掛在日常起居的寢殿之中,陛下你很任性哦。
琳琅隨意挽了個漂亮繁複的劍花,幸好,不算生疏,畢竟當時可是她生存的技能。
女人撩了撩耳邊的碎發,勾唇一笑。
也不知道這把嗜血的長劍,是否嘗過它主人的血?
熟睡中的男人很敏銳,隻是還沒避開,胸口一痛,鮮血飛濺。
琳琅嗅到了那股濃烈的血腥味,不由得更愉悅了。
渾身的神經都好像顫栗了。
“有刺——”
他剛想喊,對方手腕靈活一轉,凜冽的寒光斜斜刺過來了。
乾脆利落的又戳了一個血窟窿。
魏帝又驚又怒,他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好在男人也不是花架子,反應過來後忍著疼痛迅速將人製服,一招鎖住喉嚨。
結果,粗糙的手掌觸到的是細膩的肌膚。
他一愣,偏頭打量起這大膽的“刺客”。
寢宮裡的紗帳被風吹起,掠過女人的雪白腳踝。
隻見她眉如春黛,眼盈秋水,秀骨清像,偏偏眼尾沾染了一縷血跡,平添幾分惑人的妖冶。
“你是……”魏帝有些驚疑不定。
對方的身子突然往後倒。
裙擺如蓮花般散開。
他一手將人拉了回來,抱在懷裡,試探了一下鼻息,幸好隻是暈了過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