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橙汁兒。”
繞著舌尖打轉的餘音,由著女人的紅唇傾吐出來,便帶了蝕骨的魅力。
“咳咳咳——”
辛辣的刺激嗆住了影帝的口鼻,狼狽至極。
等他緩過神,定睛一看,那玻璃杯壁上果真殘留著半邊唇印。
為什麼……不是完整的?
這個念頭剛一湧出來,封宴覺得渾身都不對勁兒,像是高燒未退的症狀,他將這一切歸結於琳琅的“不安分”。
浪蕩輕浮的女人!
他恨恨瞪了琳琅一眼。
吃著碗裡想著鍋裡,有了未婚夫還不收斂!
這副模樣落到尤鳴的眼裡,就不是滋味了。影帝今年也不過二十九歲,長了一張盛世美顏,甚少與女演員傳過緋聞,潔身自好,出了名的性冷淡。
影帝出演的電影裡,有幾部是頗為曖昧的床戲,人家剝了所有衣衫,與他水裡纏綿悱惻,鴛鴦戲水,愣是一點男人的反應都沒有,還把國色天香的大美人搞得茶飯不思,認為自己提前進入衰老期,連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都引誘不了。
可這會兒,男人紅著耳根,哪裡有性冷淡的影子。
尤鳴腦裡的警鐘不由得敲響了。
這封宴對他未婚妻也有意思?
女人的魅力,很大一部分源自於競爭者是否優秀,這也是雄性們征服感作祟。太過輕易得到的戰利品,一般都沒有長久收藏的價值可言。
“橙汁兒喝多了也不好,喝點茶,解膩。”尤鳴給未婚妻倒了一杯清茶,意有所指。他上身朝著琳琅傾斜,親昵的姿態很明顯了。
封宴皺了皺眉,說不出煩躁。
主導棋局的幕後黑手則是笑眯眯飲著茶。
隔山觀虎鬥。
兩敗俱傷最好,她就可以輕輕鬆鬆坐收漁利。
她正這麼想著的時候,腳踝突然貼上了一個溫熱的東西。
是一隻手。
對方的指腹覆著一層輕薄的繭子,那是經常持劍磨出來的,與細嫩如豆腐的手心形成鮮明的對比。
琳琅垂下了眸。
隔著桌布,她隱約看見了一顆黑乎乎的腦袋。
他小心翼翼攥著鞋,正往她腳尖上套。
桌台稍矮,對方是匍匐著過來的,纖薄的背脊彎成了一座小玉丘。少年跪在地毯上,雙指捏著琳琅的踝骨,神情專注而虔誠,好像在做一件天大的事。
琳琅唇角捉弄似彎了起來。
她猛然撇過了腳,啪嗒一聲,將穿好的高跟鞋拋得遠遠的。
林羨魚瞪直了眼。
大概是沒想到大魔王還有這樣的惡劣操作。
係統存在的時間也不短了,它前頭還有數任的宿主,跟著他們,也算是見識到了不少絕色美人的脾氣,但像琳琅這種蹬鼻子上臉的囂張氣焰還真是第一次領教。她侮辱了宿主,也是侮辱了它,氣得它抓狂回了一句,“臭不要臉!”
當初它怎麼就眼瞎,給宿主選了這個女人!
少年隻是呆了一下,什麼話都沒說。
在係統的眼裡,這隻小泰迪乖乖轉過毛絨絨的大尾巴,屁顛屁顛把鞋子叼了回來。
它恨鐵不成鋼,宿主,你當初要睡遍全宇宙小哥哥的總攻骨氣呢?
是被狗吃了嗎?
林羨魚把高跟鞋拿回來,伏下腰,再次給琳琅套上。
對方依然不配合。
飛起的鞋尖擦過他的下巴。
係統根本受不了如此輕慢,無法冷靜,大叫出聲,“宿主,她是把你當成玩具一樣玩弄啊,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啊!這天底下又不是沒有女人,你乾嘛非要死在她的裙底下!”
它氣得昏頭了,連葷話也飆了出來。
實在是它忍受不了宿主這種卑微討好,萬人迷係統是迷倒眾生,可不是被一個妖精玩得團團轉!
少年沒有吱聲。
他隻是在琳琅故技重施之際,偏過頭,咬了她腳腕一口。
像是蟄伏的毒蛇,冷不防逮了路過的獵物。
拆骨入腹,絲毫不剩。
琳琅在飯桌上吸引兩個男人的火力,還不得不應對飯桌底下順杆上爬的小毒蛇。
尖銳的獠牙抵著她的血管,貪婪汲取著養分。
簌簌的聲音像是枝頭墜雪,細微得聽不清。
薄紗裙擺被撩開了一角。
年幼的犯罪者順著腳踝深吻啃噬而上。
放了火。
著了魔。
“咣當”一聲,導演醉得東倒西歪,把桌上分發的糖果給撞掉了幾顆。
沈先生微微頭疼,很想把人當場收拾幾頓。
他彎下腰去撿糖果。
有一顆滾進了桌腳底。
鮮黃的糖衣折著澄澄的光亮,刺進他的眼裡。
他捏著糖,不經意往裡麵看。
呆住了。
攏在手心的糖果再度滾了出去。
滾進了殷紅的裙擺。
沈先生喉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