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親麵孔呆滯,靈魂早已出竅。
嗬嗬,他一定在夢遊。
對,他在夢遊做菜,才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名字。
曲父遊魂似的,深一腳淺一腳返回廚房。
“嘭嘭嘭——”
“啪啪啪——”
“我剁剁剁剁剁不死你老色鬼!老混球!呔!有種接老夫一刀!”
砧板跟菜刀交鋒,劈裡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琳琅:“爸你乾什麼?這麼大的動靜。”
曲父:“……爸練練刀工,有點生疏了。”
這樣,日後比較好宰人。
尤其是宰一些老奸巨猾的家夥。
另一頭,賀語冰放下了手機,神色如常給男秘書安排下周的工作。
小張憋紅了臉,熱氣騰騰的第一手八卦,他想問又不敢問。
等男秘書走後,那個鬨心的私人號碼才重新響起。
賀董事長倒了一杯溫水,慢吞吞咽著溫軟的滋味,一如她的楚楚動人。
“對不起,我爸的反應有點大。”小姑娘的聲音糯糯的,裡含著某種不安與忐忑。
賀語冰摩挲著水杯,落地窗映出一道挺拔成熟的身影。
“沒關係。”他聽見自己這般說,以一種妥帖的、又過分理性的口吻,“你爸的反應很正常,說明他很愛惜著你這個掌上珍寶。我沒有生氣。”
女孩悶悶應了。
賀董事長知道她在想什麼,小姑娘這是覺得他反應太平淡了,好像根本不在乎她。
他很清楚,自己隱忍克製,不比那些天性釋放的少年人,多情而敏感,更能與年輕姑娘產生思想上的共鳴。
但這又有什麼不好?年幼的愛情雖然美得驚心動魄,卻也碎得轟轟烈烈,少年總是情緒化的,一經家長反對,這股情緒見風即長,厭惡、爭執、反抗、逃離、崩潰、後悔,一步步,由情人變成怨偶。既然早就窺見了此路不通,又怎麼會重蹈他人覆轍?
他無法給予她少年般熱情似火的回應,卻能從彆處略作補償,用一個成年男性的成熟、寬容、忍耐,如長風,如深海,一一掃平他們麵前的障礙。
這些事情,小姑娘現在是無法領會的,因此他並不打算說出來,徒增她的煩惱。
“我們很快會見麵的,在家好好待著。你要準備好,斬斷過去紅塵,迎接你新身份。”
琳琅:“……”
說得好像她要出家似的。
琳琅在家裡悠閒度日,一股動蕩悄然來了。
陸家的天鷺集團換新掌門人了。
人們對這位年輕俊美的掌舵者猜測不已,幾乎就在官博更新主人物的同時,評論區完全淪陷了,大批女粉聞風而來,一個個拜倒在西裝褲下。新掌門人是國外名校學曆,金融博士,擁有十分出色的個人履曆,更彆說本人的顏值能吊打娛樂圈的大半江山。
就是有點冷,不怎麼愛笑,白瞎了一張治愈係的俊臉。
女粉們一邊爬牆,一邊將年輕小哥哥的資料翻了數遍。
婚姻狀態……離異???
我去,哪個女人這麼浪費,不長眼啊,這樣一個巨有錢巨好看的小哥哥也舍得扔開?話說小哥哥也結婚的太早了吧,才二十二啊,撐死了也就剛畢業,乾嘛這樣早早踏進婚姻的墳墓?現在好了吧,又早早離婚了。
女粉們既為小哥哥感到可惜,又不禁竊喜起來,還是單身男神好磕,磕起來毫無壓力。
但很快,女粉們笑不出來了。
她們的總裁小哥哥長了一張初戀乾淨的臉,卻好像有點花心濫情。每次狗仔拍照,圍在他身邊的女人皆不是同一個人,天真的財閥小姐,**的賭王千金,甚至連風韻猶存的女明星也沒放過。
在一眾或天真或成熟或妖嬈的麵孔中,年輕男人依然是最奪目的主角,微微上揚的眉梢,勾勒出一抹公子哥的頹靡風流。
當女伴真真將手機遞過來,興致衝衝給她看陸公子的緋聞女主角時,琳琅正捧著冰奶茶,嘴裡咬著一枚軟糯的珍珠。
曲父怕她在家裡悶壞了,特地給她邀了人來,到外頭去走走。
女生之間還能乾嗎?當然是逛逛逛了。
“這是誰?”她差點認不出來了。
“你前任老公啊!”真真捧著手機,無限感歎道,“是吧,這變化也太大了,完全認不出人!我記得,我上次參加你們的婚禮,也就幾個月前吧,姐夫是受了什麼刺激了?這架勢,就像……”真真絞儘腦汁想著合適的形容詞語,“對,就像是優等生一夜墮落,走上了壞學生的不歸之路。”
想想都特彆帶感。
琳琅吞下珍珠,心滿意足,“好好說話,你**辣盯著我乾什麼?事先說明,我不搞百合。”
“去!”真真翻了個白眼,一撩波浪長發,金色耳環隨之晃動,“我還有整片森林呢,怎麼可能為你這一株大牡丹放棄逍遙的人生!不過,琳琅姐,你老實跟我說,前姐夫變成這樣,是不是有你的一份功勞?”
兩人共同走進一家品牌女裝,琳琅漫不經心,撩起一縷發,隨口便道,“我哪有這麼大的本事。可能是有些人做慣了乖學生,想當當壞學生的滋味吧。”
真真沒說話,衝著琳琅使勁使眼色,就跟抽筋似的。
琳琅默然。
一般來說,當你的同伴做出這樣的異常表情,十有**,你說壞話的主角就在你附近,或者是,身後。琳琅紮著馬尾,雪白的後頸暴露在空氣裡,強烈感知到異樣的氣息。
男性的,充滿侵略性的。
“那你……是喜歡乖的,還是不乖的呢?”
他這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