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
兩個男人刀光劍影明爭暗鬥過了好幾個回合,最終停止在一個女人的手上。
“語冰,下一桌的客人等急了。”
新娘身穿紅色斜襟旗袍,耳垂係著兩粒瑪瑙水滴,腕間套著碧玉鐲子,風姿綽約,美不可言。她單手撫了撫丈夫的肩頭,親昵之意顯露無疑。
此時誰輸誰贏,勝負已分。
賀語冰拍了拍她的手,轉頭衝著人頷首,“陸先生,招待不周,還請見諒。”說著,將手中的香檳酒一飲而儘。
周圍發出一片叫好的聲音。
陸慕深同樣乾了,甘甜的果味彌漫在口腔裡,像極了新人結婚的味道,微甜,微澀。他盯著遠去的新娘身影,她挽著烏發,側顏溫婉柔美,同人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比起第一次結婚的慌亂無措,這回她從容鎮定,遊刃有餘麵對賓客的笑鬨。
再也不用躲在身後,怯怯看著人了。
是那個男人讓她學會成長了嗎?
陸慕深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很奇怪的是,他的心臟宛如蔓藤纏繞,緊得難以呼吸,可是意識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冷眼旁觀著新人敬酒,再冷漠聽著彆人口中對天作之合的讚歎。
陸慕深又端起了一杯香檳,淺淺抿了口。
他漫不經心又猖狂無比地想,她第三次結婚也用香檳好了。
婚禮竟然順利結束了。
離開現場的客人們還有些不敢相信。先前賀掌門與陸家新繼承人對上的那一刻,他們毫不懷疑後者會做出當眾搶走新娘的舉動。
結果,什麼都沒發生?
曲父也很意外,他這一天都提心吊膽的,來來回回檢查現場情況,就怕前女婿做了什麼手腳。老父親摸著腦袋,完全搞不懂現在小年輕的想法,“媳婦,你說這個小兔崽子是不是耍我們玩啊?”
曲母是個性格纖細敏感的女人,勘察能力相當出色,她哪裡不清楚前女婿對女兒的情意?就她的丈夫缺根筋,總以為對方來砸場子的,曲母不好說破,隻得來了一句,“慕深他不會做令琳琅當眾難堪的事。”
曲父還想說什麼,被曲母一瞪,老實了。
這個中年男人安靜如雞幾秒,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嘿嘿傻笑起來。
“你又笑什麼?”曲母問。
“媳婦,你說,妻管嚴會傳染的嗎?”
曲母:“……”
這男人又開始傻了。
正在奔向妻管嚴道路的賀董事長被人按在沙發上,琳琅搓著雞蛋,在嘴角的淤青處滾來滾去。
“疼不疼?”她問。
“還好。爸考慮到我要留著這張臉去合影,下手並不算重。”賀語冰仰頭靠在墊子上,西裝外套掛在一邊,紐扣開了幾粒,雪白襯衣隱約顯出寬肩窄腰,在燈光的襯映下,多了幾分慵倦,目光更是深邃迷人。
琳琅使勁按了按雞蛋,涼颼颼地說,“所以你就對我爸下狠手了?”
賀董事長從善如流,“我錯了,下次我輕點。”
所以還是要乾架?
琳琅氣得將熟雞蛋硬塞人嘴裡了。
她轉身要走,迅速被人纏住了腰,熾熱的呼吸落在頸邊,落成一道道細碎而綿長的痕。
“彆氣了,我的小女巫。”大魔王輕聲地哄,“我給你寫個檢討書,好不好?”
小女巫回過頭,梳得整整齊齊的黑亮發髻,頰邊彎下一縷碎發,她眉眼如初月,柔媚而迷離。
她遲疑著,雙臂回摟住他的脖子。
“那你不能凶我爸……嗯,也不能凶我。”
“好,我認真檢討反省,不凶你。”
工作狂的董事長爸爸難得放下了工作,帶著他的新婚妻子來了一趟蜜月旅行。
琳琅發現,無所不能的董事長爸爸居然是個旱鴨子。為了看人變臉,她樂此不彼往海邊跑,把賀語冰逗得好氣又好笑,隻得捉了這條調皮的美人魚回去,教她好好寫一頓刻骨銘心又痛哭流涕的檢討。
從此以後琳琅就學乖了。
為期一個半月的新婚旅行結束,董事長爸爸終於舍得溫柔鄉裡出來,打電話讓小張來機場接人。
小張簡直要淚流滿麵,爸爸,你還記得你開公司養了一群小弟和尚嗎?
透過後視鏡,小張偷偷窺見十指相扣的手,立馬轉移了視線。
“最近還有什麼緊要的事?”
一進入狀態,賀董事長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無形嚇人。
小張組織語言,“就是郵件給你發的,衛家的衛小姐跟周家聯姻,加上散股的買入,陸先生的衛氏持股率達到40%,正式進入影視市場。而天鷺集團屢次挖角,我們有一些經理都跳槽到那邊去了。”
隨著賀語冰大婚,賀陸兩家的戰鬥開始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關係愈發的焦灼緊張,大有一觸即發的氣勢。
“人各有誌,隨他們去。”賀語冰神色淡然,但小張聽出了一股血腥味,“還有呢?”
“還有就是,範先生要為範黎小姐在遊輪上舉行訂婚儀式,時間就在六月十五。”
小張不敢看琳琅的眼睛,低聲道,“訂婚的對象是陸慕深先生,據說範先生非常滿意乘龍快婿,準備將範家的產業都交給他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