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鞋聲從窗外響起。
琳琅將長腿放下,裙擺一放,腳踝傾斜,身子慵懶倚著沙發,演出了二十五歲女郎的明豔風情。
她如今的人設是金家風情萬種的二小姐,膚白貌美大長腿,追她的人雖然沒有從這裡排到國外,但在京城少爺們的心中,她的人氣居高不下,為她大打出手的也不在少數。
“二妹妹,你竟然在家。”
一雙繡鞋停在她的麵前。
琳琅掀開睫毛,在溫度飆升到三十八度的天氣下,金家大小姐依然是雷打不動的長袖長褲,脖子纏著一層紗巾,捂得嚴嚴實實的,生怕被人窺見了外泄的春光。
她眼神微妙。
這位就是金家的大小姐,金似玉,一個在保守邊緣反複橫挑的古穿今女主。
說她不保守吧,她每天穿得厚厚幾層,更對所有男人視如洪水猛獸,彆人碰她一下身體都會產生不可名狀的反應,軟成一灘春水。
說她保守吧,偏偏同情心泛濫,出獄後的男主心狠手辣,旁人避之不及,她一個勁兒跪舔,無論男主虐她多少遍,她依然待男主如初戀。
而她,作為明明白白的妖豔賤貨,當然是古穿今女主此情不渝的對比組了。
金家以賭石發家,數十年發展為有頭有臉的珠寶大亨。金父是個利字當頭的商人,為了牟利無所不用極其,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不過是他明碼標價的商品。在古穿今女主未穿越到現代之前,金家二小姐是名門闊少的夢中情人,男主陳願做了她的裙下之臣。
如同所有熱血的少年,陳願恨不得為她癡為她狂為她咣咣撞大牆,愛得無可救藥無法自拔,隻差把心挖出來讓二小姐賞一賞瞧一瞧。
而金琳琅上了大學後,容貌徹底長開,學長學弟瘋狂迷戀她。風頭正盛的二小姐被有權有勢還情話天天不重複的小狼狗圍繞,哪裡肯把自己寶貴的目光施舍給一個隻會讀書木訥無趣的優等生?
可是架不住這個優等生有一個暴發戶爸爸,運氣好到爆棚,凡是陳父圈下的地,隔三差五必定拆遷,積累了豐厚的資本,風頭衝過金家。
金父看重了這份運氣,強迫二女兒跟優等生談戀愛。
他本人更是親自下場,讓女兒大學期間儘快與陳願同居,最好是一舉得男,把陳家的股份奪過來。
金琳琅被金父養大,知曉她爸爸的手段,也不敢挑戰一家之主的權威,心不甘情不願同陳願拍拖。這可把陳願高興壞了,日日為她鞍前馬後,無論金琳琅怎麼作,他都能滿足她的心願,完完全全一副二十四孝小奶狗的樣子,頸兒套牢了名為愛情的枷鎖。
老狐狸金父看著火候已到,從未來女婿陳願的嘴裡探出了不少有用的情報,開始給陳家下套了。
接觸金家之後,陳父耳濡目染,瘋狂迷戀上了賭石,那是個一夜天堂一夜地獄的地方,半吊子的陳父被宰得很慘,輸光了名下的資產。
陳父順風順水慣了,經受不住打擊,想不開跳了樓。陳願的天塌了,他循著蛛絲馬跡,找到了金父的公司,結果被門口的保安落井下石諷刺了幾句。
陳願是個木訥無趣的優等生,也是個體育超強的優等生,暴走之下把保安打進了醫院,自己也被以故意傷害罪逮捕,判刑三年。
在他入獄的這段期間,與他稱兄道弟的富家子弟紛紛露出了薄涼的麵目,而他們的家族,則與金家狼狽為奸,把陳家的產業瓜分乾淨,不講絲毫情分。
琳琅敷衍應付了金大小姐兩句,摸出手機。
時間線已經是三年後了,心狠手辣的男主,要出獄了。
此時,一處奢華會館,富家少爺們摟著公主,吃喝玩樂,正是熱鬨。
忽然有人提起了陳家,他們很快就想到了那個穿著白襯衫乾乾淨淨的優等生,實在是他太令人印象深刻了,深刻到他們有些厭惡。明明有一個暴發戶的爸爸,卻扮什麼出淤泥而不染的絕世白蓮,衣服洗得發白也不肯換,摳門摳出一定的程度。
陳願功課第一,體育第一,奪獎第一,乾什麼都是第一名,襯得他們多墮落似的。
“這位陳好學生,蹲了三年,好像要出獄啦,你說他會不會記恨我們,回來找我們報仇?”
“哇,我害怕,怕他變成惡鬼吃了我。”
眾人嬉笑,並不把人放在眼裡。
一無所有的好學生,在監獄裡耗了三年,還能乾成什麼大事?
此時,監獄門外,年輕男人穿了一件洗得發白的襯衣,川流不息的世界,沒有人來接他。
他抬起長指,眯了眼看著陽光,看著大樹,看著陌生的正常人群。
惡鬼,終於從地獄爬回了人間。
可喜可賀啊。
年輕男人低聲笑了出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