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失聲尖叫起來,現場頓時混亂成一團亂麻。
沒錯,他摔碎的是大觀音閣最負盛名的玉觀音,他們鐘家最得意的傳家寶。
“這位小姐,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撞我?”濃眉短發的鐘妄抓住了美人小姐姐的手腕,用無辜的少年臉演繹生氣、慌亂、無措、絕望等種種情緒。
他可真是太棒了,演技一點兒也沒有退步呢。
對麵同樣是位表演祖宗,她愣了愣,緊接著蹙起了雙眉,“這位先生,請不要血口噴人,方才你站在樓梯上看了我好幾眼,顯然有意朝我這邊走來,我方才與你擦身而過,明明是避開了的,沒有碰到你分毫。”
“你說沒有碰就沒有碰麼?”
鐘小道爺勢要將汙蔑進行到底,好將未來媳婦兒要到手,解決人生大事,哦,對了,他好像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不要緊,可以讓他的老頭子先抱個小猴子玩玩。
“這玉觀音是我大觀音閣立足小佛鎮的象征,對我鐘家意義甚大,我吃飽了撐著要摔碎它嗎?”
鐘妄心裡默默添了一句,對不起,他還真是吃飽了撐著的,畢竟屁股蛋兒坐著太閒了,老想抓上兩把撓撓癢。
“監控,我們去看監控。”
美人小姐姐冷靜得可怕,完全沒有拜倒在他顏值區小霸主的灰色秋褲下。難道是當道士太久磨損了他的美貌?不要緊,鐘小道爺背著老師傅看過的害羞小漫畫沒有一本也有兩本,現在這個開場走得不過是欲揚先抑的套路。
“看就看。”他捉著人的手不放,“隻是,我有言在先,如果監控證明不了你的清白,那你要最好要做好賠償我鐘家的準備。”
琳琅涼涼掠了他一眼。
鐘小道爺心裡哇哦了一聲,好鋒利的眼神,好帶勁的妞兒。
他狠狠啜著牙根,舌尖頂著上顎。
得勁。
因為玉觀音的當場碎裂,大觀音閣陷入了有史以來最為混亂的情況。鐘老爺正跟陳願喝茶,突然聽見下人來報,鎮閣之寶碎成兩半。
鐘老爺噴了一口熱茶,怒氣衝衝捋起袖子,“哪個龜孫子乾的好事?老子今日不把他碎屍萬段就不姓鐘!”
“是、是少東家……”下人吞咽口水。
鐘老爺頓時天旋地轉。
他要把那個臭小子塞回娘胎裡重新做人!
“還有,還有陳先生的金小姐。”下人及時補充了一句。
陳願捏著茶盞的手一頓。
還沒等鐘老爺反應過來,對方早已邁過門檻,連片衣角也看不見。留在原地的鐘老爺很是錯愕,他這位生意夥伴向來是遊刃有餘,不徐不緩,哪裡有過這樣失了分寸的舉動?
鐘老爺一想到那個頭疼的臭小子,如今又摻和進了陳爺的紅顏知己,他大觀音閣今天注定不能安生了。
此時,在樓下的監控室裡,兩人觀看了回放。
鐘小道爺這些年坑蒙拐騙不是白混的,他做事隱秘,幾乎找不到一點兒碰瓷的蛛絲馬跡。他一屁股坐在操控台上,踩著一雙黑軍靴,雙手環胸,吊兒郎當,“喏,真相大白,金小姐準備怎麼賠償我鐘家?”
“你想怎麼賠?”
琳琅漫不經心,收拾爛攤子的人快來了。
“怎麼賠啊?”鐘小道爺捏著下巴,故意用色眯眯的小眼神兒在她臉蛋上旋轉了一圈,把登徒浪子的放蕩不羈演繹得淋漓儘致,“你打碎的是我們家的玉觀音,那就再賠一尊玉觀音好了。”
“鐘少爺真會開玩笑。大觀音閣的玉觀音舉世無雙,我去哪裡找一個原模原樣的賠給你?”
“何必舍近求遠,眼前不就有一尊通體為玉的活觀音麼?”
鐘小道爺眼睛眯的,笑成一朵花兒。
他一撥劉海,本意是想給美人小姐姐甩個帥氣的波浪劉海,結果甩得太用勁,把假發甩飛了,當場露出了光禿禿的腦袋。
鐘小道爺渾不在意摸了摸短寸,“之前下山沒錢,快要餓死了,隻能換頭發賣錢,現在還沒長出來呢。對了,你喜歡短發還是長發?我個人是很民主的,可以為你留的。”
他很自來熟跟她分享長發的經驗。
“洗頭超麻煩的,蹲坑還得撩起來!不過長頭發上吊還挺好玩的,你玩過沒?”
琳琅默默退了一步,離變態遠點比較好。
她一退,對方軍靴一蹬,湊到她麵前。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南山小道爺的道侶了。”
“小爺掐指一算,今日金風玉露一相逢,正是良辰美景影成雙。”
他從兜裡摸出十枚硬幣。
“喏,咱們領證去吧。”